第170章 雪夜的色彩(1 / 2)
边陲的夜浓得化不开,墨色天幕低垂,
长赢的身影穿行在夜色中,虎耳在微凉的夜风中微微翕动,怀中稳稳托着醉意醺然的渊。
少年的鹿耳软塌塌地垂着,耳尖泛着酒后的绯色,一双湛蓝眼眸蒙着层薄薄的水汽,雾蒙蒙的看不清真切。
整只鹿蜷缩在长赢怀里,小爪却不老实,紧紧攥着长赢那条粗壮有力的虎尾,还时不时揪起尾尖蓬松的黑毛,凑到唇边像吹蒲公英似的轻轻呵气。
“长赢,毛毛虫……要破茧成蝶啦!”
软糯的声音混着淡淡的酒气,温热的气息扫过尾尖最敏感的绒毛,那触感像是带着电流,瞬间窜遍长赢全身。
高大的身躯猛地一僵,那条平日里能横扫千军、威风凛凛的虎尾,竟如遭雷击般剧烈颤抖了一下,尾尖的毛都炸了起来。
下一秒,虎尾不受控制地缠上渊的手腕,尾尖还蹭了蹭他的掌心,像是无力的求饶,又藏着几分纵容的依赖,连带着长赢的步伐都顿了半拍。
低头,借着头顶灯笼漏下的微光与天边清冷的月色,凝视着怀中人儿。
渊的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呼吸带着酒气温热地喷在他的衣襟上,眼神迷离却透着股狡黠的憨态。
长赢碧蓝的眼眸中漾着化不开的柔情,还掺着一丝无奈的笑意,连带着低沉的嗓音都染了几分暗哑:“吾王,这可不是蒲公英,若是吹坏了,往后谁给您当暖乎乎的枕头?”
脚步依旧稳健如旧,却比往日轻盈了数分,怕扰了怀里的“醉鹿”。
微微调整姿势,让渊的头更贴合地靠在自己宽阔的胸膛上,双臂将人护得密不透风,连一缕夜风都漏不进来。
“还破茧成蝶,”
长赢轻笑一声,轻轻拂过渊额前散乱的碎发,语气里满是纵容,“您的想象力,倒比这边陲的夜色还要无边无际。”
前方客栈的灯光越来越近,长赢加快了些许脚步,声音却愈发温柔,带着哄诱的意味:“好了,乖乖抱紧些,这‘毛毛虫’也累了,要回家睡觉了。待会儿回房喝了醒酒汤,您想怎么折腾都行,只是现在莫要再吹了……吾也是会痒的。”
话音刚落,天边忽然飘落下几点细碎的白。
起初只是零星几点,像柳絮般轻轻扬扬,落在渊的毛上、长赢的肩头,转瞬便没了踪迹。
渐渐地,雪粒越来越密,越来越大,变成了纷纷扬扬的小雪。
渊睁着迷离的眼,好奇地抬着头,看着雪花从漆黑的天幕中飘落。
伸出小爪子去接,雪粒触到柔软的爪垫,带来一阵微凉的触感,随即便融化成水珠,顺着细腻的绒毛蜿蜒流下。
忽的来了兴致,攥着长赢的尾巴轻轻转圈,让雪花落在蓬松的尾毛上,然后又凑过去吹,雀跃道:“长赢,你看!不如我们堆个雪虎?就像你一样!”
“刚下雪还积不起来呢,吾王。”
长赢低头,吻去他脸颊上沾着的一点未融的雪粒,唇瓣触到的肌肤温热柔软,带着酒气的清甜。
“那我们再走走嘛!”
渊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软得像棉花,还带着几分撒娇意味,“听声音,前面杂耍表演还没结束,下雪天说不定还会放烟花呢!我想看看雪地里的烟花,一定很好看。”
长赢听着怀中人充满期待的软语,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却又极致温柔的笑意。
并未继续朝客栈走去,反而停下了身形,周身灵力悄然流转开来。
一股暖流瞬间沿着他的经脉涌遍全身,连带着身上佩戴的金属环扣都变得温热起来,不再冰冷刺骨。
灵力在他周身化作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漫天飞雪与砭骨的寒风尽数挡在三尺之外,确保护在怀里的渊触不到半点凉意,只沉浸在他营造的温暖小天地里。
“既是吾王想看,那便依您。”
低沉的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格外醇厚可靠,像陈年的佳酿,“只不过这街巷狭窄,视野不开阔,要看表演、看烟花,咱们就去最高处看,看得最清楚。”
话音刚落,长赢脚尖轻轻一点地面,身形骤然变得轻盈如流云。
抱着渊腾空而起,衣袂在夜风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几个起落间,便掠过了层层屋脊,稳稳落在了广场旁一座高楼的飞檐之上。
这里地势高耸,视野开阔,整个边陲小镇的夜景尽收眼底,远处广场的灯火与喧闹也能隐约望见。
长赢寻了个避风的角落坐下,将渊更紧地裹进自己宽大的怀抱中。
那条粗壮的虎尾此刻也不再挣扎,而是温顺地圈在渊的腰际,毛茸茸的尾身贴着他的肌肤,既像一条温暖的围脖,又似一道稳妥的安全锁,防止他不小心滑落。
长赢抬爪,用指腹轻轻拂去渊发梢上残留的一点水汽,目光投向远处的夜空,柔声哄道:“此处视野极佳,若是真有烟花,定能第一时间瞧见。若是没有……吾便用灵力为您放一场独一无二的,可好?”
渊的酒意似乎稍稍退了些,眼神清明了几分,却更添了几分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