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诡王游行（2 / 2）

蚀骨诡王的黑雾还在疯狂扩张，锁链上的骷髅头发出刺耳的尖啸，每一颗头颅都在贪婪地吮吸着空气中的血腥气，让那腐蚀性的雾气愈发浓郁。

他佝偻的身躯里仿佛藏着用不完的力量，枯槁的手掌一次次抬起，黑雾便如活物般扑向罗正阳，连地上的血渍都被吞噬得干干净净。

白骨诡王踩着重新凝聚的骨刃悬浮在半空，断裂的白骨巨人正在缓慢重组，骨缝间流淌的白色骨雾比之前更加粘稠。他的笑声震得人耳膜发疼，丝毫不见久战的疲惫，仿佛刚才与水龙的厮杀不过是场热身。

空间诡王的身影在战场上来回闪烁，每一次瞬移都精准地避开罗正阳残存的水泽防御，指尖划过的空间涟漪越来越密集。他不需要呼吸，不需要休息，扭曲空间的力道始终如一，像是台永动机般不断制造着致命的陷阱。

白发诡王甚至有余裕把玩着指尖的冰棱，那些冰晶在他掌心凝结又融化，折射出冰冷的光。他看着被黑雾包裹的赵烈冰雕，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人类最引以为傲的韧性，在绝对的耐力面前不堪一击。

罗正阳忽然想起典籍里的记载：三千年来，人族击杀诡王的记录仅有七次。每一次都伴随着数位冥王的陨落，每一次都是用成堆的尸体堆出的惨胜。那时他总觉得是前人不够强，直到此刻才明白，这根本不是实力的差距，而是生命形态的碾压。

诡王们早已超越了生死的界限，他们没有疼痛，没有疲倦，甚至没有呼吸，只要核心不灭，就能永远战斗下去。可冥王不行，他们会流血，会力竭，会在持续的厮杀中逐渐衰弱，就像此刻的他，连维持站立都成了奢望。

“咳……”罗正阳咳出一口黑血，那是被蚀骨黑雾侵蚀的内脏碎片。他望着不断逼近的诡王们，突然用尽力气将手掌按在地上，残存的水道灵力在他身下凝成一片薄薄的水镜。

水镜里映出他苍白脱力的脸，映出远处被黑雾吞噬的赵烈，也映出天际不断涌现的诡王气息。他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无尽的悲凉：“原来……不是我们不够强啊……”

话音未落，空间诡王的攻击已经到来。罗正阳身侧的空间突然塌陷，将他半边身子卷入扭曲的裂隙中。剧痛传来的瞬间，他反而感到一丝解脱——至少，不用再感受那深入骨髓的疲惫了。

“来的刚刚好。嗯？你是哪位？”黑市之主能够借助空间跳跃来到这里，抵达后身形却愈发虚幻，像是留在空间中的一道虚影。不过来的时机恰当，他一把抓起罗正阳和赵烈，丢在了身后。

黑市之主的虚影在空间涟漪中凝实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七道诡王气息如山峰般压在头顶，蚀骨黑雾的腐臭、白骨巨人的骨腥味、血雷雷云的焦糊气混杂在一起，几乎凝成实质的压力，让他维持空间形态的灵力都泛起了波动。

“七位……”他指尖的空间符文险些溃散，活了近千年，还是头一次在同一处见到这么多诡王。黑市深处的情报网曾推测诡域内部矛盾重重，可眼前这些气息间的默契，分明是早就串通好的围猎。

紧张感像细针般扎着神经，他却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空间波动特有的震颤，落在其他诡王耳中或许只是寻常声浪，唯独空间诡王猛地转头，那双始终没有焦点的眼睛里，第一次映出了黑市之主的身影。

两道空间道痕在半空碰撞的刹那，没有惊天动地的轰鸣，只有一片诡异的寂静。黑市之主袖口飞出的空间裂缝，与空间诡王指尖扭曲的光晕撞在一起，竟像两滴墨融在水里般相互渗透，又在下一瞬猛地弹开，各自在空气中留下蛛网般的道痕印记。

“是你。”空间诡王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情绪，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近乎贪婪的兴奋，“你的道痕……比那些破碎的空间节点醇厚多了。”

黑市之主心头一震。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空间道痕里藏着无数破碎的位面碎片，那些碎片在他的感知中，竟散发着与自己同源的吸引力——就像干涸的土地渴望雨水，他体内因频繁空间跳跃而磨损的道痕，正疯狂叫嚣着要吞噬对方的力量。

“彼此彼此。”黑市之主缓缓抬手，周身的空间开始泛起涟漪，每一道涟漪里都倒映着不同的位面景象，“你的核心里，嵌着半片上古空间的残片吧？用它来补我的道基，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