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奇怪,怎么回事?(2 / 2)
“啊!”一声闷哼,刀子“哐当”一声坠地,黑衣人手腕一麻,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陈皓见状,心里门儿清,沈瞎子的人,果然靠谱!
他没客气,短棍顺势一扫,直接敲在那黑衣人的后颈,清脆的“咔嚓”一声,那人也倒地不起,只留下几声痛吟。
他点亮油灯,看着地上躺着的两个家伙,沈瞎子的暗卫很快也从窗外翻了进来,麻利地将两人绑了个结实。
审问起来倒也简单,那帮人是工部某个侍郎私养的“清道班”,说是专门处理那些“异论文书”的。
陈皓听完,冷笑一声,这帮狗东西,嘴上说的好听,不就是为了掩盖他们的腌臜事儿吗?
“把这俩货,绑到路边驿亭去。”陈皓沉声吩咐道,语气里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狠劲,“再弄块木牌,给我刻上——‘奉旨查炭者,先过百姓这一关。’”
翌日清晨,十里长亭外,早已是人山人海,好事儿的村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对那被绑在柱子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黑衣人指指点点。
可此时的陈皓,早已驾着他的马车,循着西南方向,扬长而去,只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辙印。
“陈皓这小子,真是把刀尖儿磨到我心窝子上来了!”扬州码头,画舫里弥漫着一股子陈年老酒的酸涩味,万富贵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将手中的《南方炭运图》摔在桌上。
那张图纸被他拍得卷了边,仿佛他此刻的心情。
他那张原本就带着几分横肉的脸上,此刻更是扭曲得不像话,眼底的血丝清晰可见。
“那破书?就几张破纸,居然能让我的三座炭窑给我停了工,连带着伙计都跑了一半!真是气煞我也!”他咬牙切齿,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他这辈子就靠这炭坊发家,如今这“皓记”印的所谓“用火五约”,还有那“百姓共监”的字样,就像一把把尖刀,直插他万记酒坊的根基。
他万富贵,在这扬州地界也算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可在这陈皓手里,却栽了个大跟头,这口气,实在咽不下。
坐在他对面的李少爷,倒是斯文得多。
他不过二十出头,一身锦衣华服,一把折扇摇得“呼扇呼扇”,扇面上的山水画似乎也跟着他摇晃,透着一股子风流。
只是,他那双丹凤眼,却时不时闪过一丝精明和冷酷,与他年轻的面庞形成一种奇妙的反差。
“万兄何必动怒?”李少爷轻摇折扇,语气倒是颇为温和,但那股子淡然的语气,反而让万富贵更觉得不爽。
“这陈皓,不过是玩弄些市井小聪明罢了。我父已暗中联络了工部两位老大人,眼下正筹备着,不日便要颁布一道‘伪学惑民’的禁令下来。到那时,他那些歪理邪说,自然也就销声匿迹了。”
他顿了顿,扇子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你万兄,只需在此三个月,暂时将他拖住便是。不必过于担心。”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封叠好的纸,递到万富贵面前。
那是一封盖着兵部勘核的调令副本,字迹清晰,带着一股子官方的威严。
“这是准许‘万记’以军需名义,采办洁净炭三千担的调令。”李少爷笑眯眯地说道,“有了这层身份,你日后在采办洁净炭上,便能名正言顺,也能以此为幌子,行一些便利之事。”
万富贵看着那调令,眼中顿时亮了起来,仿佛沉入冰窟的人突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一把接过调令,对着李少爷抱拳道:“李少爷!万某在此谢过了!这陈皓,我定会叫他好看!从今日起,所有通往南陵的私运水道,我万记,一概切断!”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也带着一股子杀气。
在他看来,这陈皓不过是个乡野酒馆的掌柜,也敢跟他万富贵斗?
哼,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而在遥远的九江,陈皓望着眼前这副景象,眉心微蹙。
沿江的船户,一个个都像是见了瘟神似的,见到他的马车靠近,便赶紧收了船帆,连招呼都懒得打。
他们的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热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躲闪和不安,仿佛他身上沾染了什么不祥之物。
“奇怪,怎么回事?”陈皓喃喃自语。
按理说,他这次来九江,是来协调炭石的运输,这些船户,应该都是他的“客户”才对。
他沿着江边缓缓踱步,寻找着漕帮的旧据点“义和栈”。
这地方,他以前来过,当时还是赵铁嘴的天下,一派热闹景象。
可如今,门扉紧闭,檐下更是蛛网横结,一股子荒凉的萧瑟之气扑面而来。
仿佛曾经热闹非凡的码头,一夜之间被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