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中平二年(185年)8月(4)(2 / 2)
“伯珪师兄!”
公孙瓒刚要下令开拔,刘备引着三骑纵马驱至面前。
“玄德?”公孙瓒面上先是一惊,而后一喜,但转瞬间又阴沉了下去:“不是叫你谨守本县,替我处理公务么?你此时来此作甚?”
“伯珪师兄,此行还需谨慎啊!”刘备就在马上抱拳一礼,沉声言道:“兄与乌桓龃龉极深,此次使君表举兄为骑都尉督三千乌桓骑士赴凉,路途之上,变数无穷,稍有不慎,便是玉石俱焚之局。”
“呵,玄德,你见过有猛虎会畏惧狐狼的吗?”公孙瓒说着,高擎双头矛,矛尖所指,正是刘虞为其指定的与乌桓骑汇合的方向——无终。
“进军!”
“宪和,咱们怎么办?怎么才能想个办法劝住他?”刘备眼见公孙瓒率领军团开拔,急忙向随行的那个文士打扮的男子问道。
“劝什么劝,我一直就跟说不该来,你非不听。这趟对伯珪来说啊,伸头是一刀,缩头的话那等的可就是两刀了。躲是没有用的。”
张飞在一旁听的直瞪眼,粗声粗气的问道:“老简,这怎么缩头还得挨两刀?”
简雍闻言,白了张飞一眼,没搭理他。
………………
同一时间,右北平郡
丘力居也在检视着面前的三千精骑,这些乌桓人皆是从与公孙瓒有过仇隙的十几个部族里挑选出来的,他们呜喳喳的嚷着喊着,胯下的马也嘶鸣着相互挤搡,各族的彩条幡纛旗随风飘扬着,有些离得近还纠葛在了一起,队伍里飘散着浓烈的马粪味与羊膻味,这两种气味混合在一起,染的这一方的空气都有一种粘稠污腻感。
正看着,丘力居左眼的伤疤突而跳痛起来,于是他下意识的用那粗短的手指摩挲起腰间的弯刀来,那瞎眼的幻痛让他记起三年前那个大雪纷飞的清晨,他正与族人假充鲜卑人意图抢掠一个村子,忽然一骑白马飞驰而至,将他的亲弟弟一矛刺于马下,而他还未看清来人时,左眼一痛,而后他的视界便从此狭窄了许多。
后来他才知道,那天他遇到的就是那位‘白马将军’公孙瓒。
“额真”丘力居的侄子蹋顿策马驱驰而来,他马上挂着的几个銮铃响成一片,就这么叮铃咣啷的来到了丘力居的面前:“额真,布格德伯伦波松。鲁班阿苏夫,赫兹耶亚瓦赫维?”(大人,都准备好了,楼班问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丘力居看了这个彪悍轻剽的侄子一眼,又瞟了一眼他那套鎏金嵌宝悬金铃的新马具,冷不丁的问道:“张纯乌格森乌乌?”(张纯给的?)
“提姆诶。特尔希亚塔德洪玛什赛汉塞特盖尔泰。纳德伯隆鲁班德内格内根布伦赫日格赛勒乌格森。额真胡斯维尔…”(是,那个汉人颇豪气,送了我和楼班一人一套呢,大人如想…)虽然他与张纯的交易被丘力居看破,但蹋顿面上却丝毫没有尴尬之色,甚至有些得意起来。丘力居一扬手,打断了他的话,然后从马鞍旁的兜囊里抻出一柄弯刀来,他将这刀丢给了蹋顿:“阿瓦拉伊!恩巴斯图尼乌格森!”(拿着吧,这也是他给的!)
蹋顿接刀在手,凝目细看,只见这刀,纯银吞口上錾刻着卷草纹饰,珠光鱼皮上嵌着四色宝石,基底的金丝如网密密交织,刀柄的尾箍上还镶了一块寸径大小的红宝石,蹋顿忍不住的抽刀出鞘,一声清鸣后,刀身上明暗相间的花纹在阳光下流光浮现,刀刃的弧光也熠熠生辉,蹋顿双眼瞪大隐隐有些泛红:“额真!……,恩纳达德乌格赫乌乌?”(大人,……,这给我了?)
丘力居喉咙里滚出闷雷般的冷笑,粗短的手指抚梳过胯下战马的长鬃:“奇张纯泰亚马尔奇格雷希森拜,恩乌达内格措希勒托尔阿姆吉尔特奥洛克圭伯勒,特尔达鲁伊策尔盖阿夫奇布查吉伊尔!公孙瓒泰特姆策赫德乌尔希伦盖泰勒吉伯洛克圭!”(无论你跟那张纯约定了什么,此去如一击不能得手,即刻率部归还,不可逞气与那公孙瓒赌斗,为此误了我们的大事!)
“额?”
“蹋顿!萨纳拉伊:布赫希亚塔德洪胡兰梅赫勒格奇赞泰。特德内斯亨奇比登德伊特格赫尤斯圭!胡特加钦乌尔特达桑尼哈姆金赛恩!布热杜加尔!亚瓦!”(蹋顿,你记住,汉人俱都生性诡诈,无论哪个都不值得我们信任,而刀,还是自己常用的好!吹角!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