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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魔的能量铺天盖地包围了夔,犹如黑暗本身,隔断了夔的五感,一股巨力自夔头顶压下,堪比压住孙悟空的五指山。
夔感到自己被瞬间砸入了地心深处,态势无法停止,一时间竟产生了非生非死的错觉。
夔意念一转,默诵无动心咒,刹那,金红光焰燃遍全身,那股巨力方才消失。
头顶出现一个长长的隧道,天空变成了小圆点,他处于一个刚开凿出的井口最下端,周围全是土层和岩层。
傩颛的力量瞬间穿透土地如此之深,井道齐齐整整,不见崩塌,如一根巨型钢针扎下又拔出,在这样的力量下,坚硬的大地仿佛成了冰淇淋或者果冻。
这是人力绝对达不到的非自然产物,足见始魔之力深不可测,凡人见了必然惊怖万状。
夔咳嗽了两声,灰土自头顶落下,他胸口闷痛,喉咙腥甜,在傩颛一记重击下,受了点轻伤。夔浑不在意,反正他有自愈能力。
他往右边摸过去,竟然摸到了墙壁,随即夔感应到了墙壁上遭到破坏的结界。
他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先前那个占地甚广的地下防空洞
傩颛攻击他太过恣肆,始魔能量暴走,不小心破坏了防空洞墙壁上的结界,完全是误打误撞,让夔捡了便宜。
夔放出神识,观照墙壁内部的空间。
空间内影影绰绰,全是人形,形似兵马俑。
片刻后,夔终于看清了空间里放的是什么东西,瞳孔骤缩
排列成行,列队成阵,无边无际,全是类似旦姜的人偶造物,全是沧巽。
它们和沧巽一模一样,或大笑或微笑,生动至极,仿佛下一秒就会活过来,空旷的空间分明幽冷寂静,却仿佛充斥了它们无声的喃喃私语。
夔震撼至极,神识游走在那些沧巽人形中,宛如陷进一个镜子迷宫。
夔的神识对上了其中一个人形的双眸,赤红色宝石眸子定定看向夔,似乎穿透了他的灵魂,恍惚间,它有了呼吸,活了过来,看着夔的目光温柔而悲伤。
夔猛然收回神识,胸膛起伏,倒退一步。
他想到了那些天监会据点遭到袭击的视频,想到了那个和沧巽一模一样的假渚巽。
组织妖魔集团军袭击天师据点,并栽赃给沧巽的,果然是傩颛
夔一言不发,腾空飞出了井道,顺手施力,刚飞出地面,井道便被掩埋。
他举目四顾,视野中,傩颛已经不见了。夔忽然感到很不对劲。
他迅速一抬头,发现一个人正居高临下俯冲而来,挟裹洪流风暴般的庞大能量,正是傩颛
夔冷笑,展开鲲翼,无动心咒光焰飘洒,夔踏火无畏,流星飒沓,迎向傩颛。
他们两个动了真格,势必是陨石撞地球,说不定会将整个宅邸都夷为平地。
“都给我停下”一声怒吼响起,沧巽骤然出现,恰好位于那两个人相撞路线的中点上。
夔眼睛睁大,立即收了攻势,那边傩颛却是已然释放了庞大能量,哪怕收拢也来不及了,即将堪堪撞上沧巽。
千钧一发之际,夔挡在沧巽身前,御起鲲翼作屏障,防御了始魔的能量冲击。
沧巽喘气,紧紧抓住夔,周围下起了羽毛雨,她被温柔地拢在夔胸前。
夔收起了鲲翼,羽毛被轰得七零八落,血从根部缝隙流下,渗入草坪,夔脸上毫无波澜,催动心咒促使伤口愈合。
亏得他替沧巽挡了那一下,否则沧巽肉身已经遭到重创。
想到沧巽可能会受重伤,夔望着傩颛的目光像冰一样。
沧巽摸了把夔的后背,心疼得要死,她看向走过来的傩颛,怒气冲冲道:“我不在这儿待了你不欢迎我们,我们现在就走。”
傩颛道:“对不起,沧巽,我”
沧巽不等他解释,拉了夔就跑。
傩颛:“”
二人匆匆回到房间,碰上五蕴洗完澡,哼着小曲儿,边擦头发边走出浴室,一见夔满背血的样子,下巴掉地。
“发生了什么”五蕴懵道。
沧巽三言两语解释完毕,去楼下拿了医疗包回来,拉夔坐床边,帮他处理背上伤口。
夔低声吩咐:“五蕴,去设个隔音结界。”
五蕴见他神态严肃,于是照做,道:“你胆子真大,居然敢单挑始魔”
夔干脆利落道:“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沧巽手上动作一顿:“为什么”
刚才她自己故意对傩颛说了气话,实际上她现在不打算离开。
夔伸出手指,按上沧巽眉心,把他在防空洞中看到的景象,直接通过意念让渡给了沧巽。
沧巽:“”
她回过神来,头晕目眩,乍一看到那漫山遍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形复制品,觉得想吐,缓了半天,沧巽才将自己看到的东西转述给一旁焦急好奇的五蕴。
五蕴惊呆了,马上反应过来道:“那天监会据点被袭击,你被栽赃陷害,都是傩颛做的”
沧巽脸色苍白,皱着眉,一时相当难接受,她站起身,按捺不住道:“我去问傩颛。”
夔将沧巽拉了回来,面沉如水:“你不能跟他摊牌,那样他更不会放你走,不管袭击天师据点是不是他做的,他有很大嫌疑。等他们以为我们睡了后,我们悄悄动身离开。”
五蕴连忙道:“我赞成太峰夔,他说的对,你有点盲目信任傩颛了,沧巽。”
两票对一票,沧巽败下阵来,她通过意念看到的景象确实让她自己惊心动魄,几乎粉碎了她的三观,也让傩颛在她心目中屹立不倒的安全人设迸裂了些许。
傩颛为什么要制造这么多跟自己一模一样的鬼标本藏在地下难不成他想搞个无明魔子复制军团不成
“行,我们半夜走,”沧巽说,“不过我刚才甩了气话,现在得过去安抚傩颛,让他放松警惕。”
夔答应了沧巽。
当晚寅时,他们潜行出门,从傩颛的府邸后面离开,结果撞见几道射电光芒来回扫荡,四面八方传来窸窸窣窣声。
五蕴抓住沧巽道:“是蛇”
沧巽望去,但见远处一个艳色不可方物的女人正在巡逻,手执一把黑色骨扇,扇子摇来摇去,脚边跟了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