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通瀛:丝路医心录(下卷)(1 / 2)
下卷一:珀蕊配杞,熟地养心神
泉州城的西隅,住着一位年过七旬的老木匠周阿公。年轻时他靠一手好木工活儿养活全家,可近半年来,却渐渐变得“糊涂”起来——刚放下的刨子转眼就找不到,跟人说话说着说着就忘了话题,有时甚至认不出朝夕相处的孙儿。更让人揪心的是,他常在夜里惊醒,坐在床边喃喃自语,说“心口发慌,像有蚂蚁在爬”。周阿公的孙儿周小郎带着他看了不少医者,有的说“老来体虚”,开了人参养荣丸;有的说“痰浊蒙窍”,用了菖蒲郁金汤,可周阿公的健忘与心悸,却越来越重。
这日清晨,周小郎推着木轮车,载着周阿公来到陈景明的药铺。陈景明见周阿公坐在车上,眼神涣散,手指无意识地摸着衣角,便轻声问道:“阿公,还记得今早吃了什么吗?”周阿公愣了半天,才含糊道:“粥……好像是粥。”陈景明又摸他的脉,脉象沉细无力,如刀刮竹;再看他的舌苔,薄白而干,舌尖隐隐泛青。“这是‘心肾不交,气血亏虚,心神失养’之证,”陈景明对周小郎说,“老年人肾精渐耗,不能上滋心神;气血不足,不能濡养脑窍,所以才会健忘、心悸。”
正说着,苏莱曼提着一袋刚从码头买来的新鲜椰枣走进药铺,见此情景,便凑过来细看。“在西域,老年人这样的症状,我们叫‘灵魂渐弱’,是‘四种体液’(阿拉伯医学理论)失衡,需用琥珀镇心,藏红花通脉,再配滋养的食材,”苏莱曼指着药柜里的熟地说,“你们东方的‘熟地’,能补精血,若与琥珀、藏红花配伍,是不是能‘养’‘镇’兼顾?”
陈景明眼前一亮,当即点头:“你说得对!中医讲‘虚则补之,乱则镇之’。我看可用琥珀二钱(研末),藏红花六分,熟地五钱,枸杞三钱,先将熟地、枸杞加水煎成浓汤,滤去药渣后,调入琥珀粉与藏红花,温服。每日一剂,分早晚两次——熟地、枸杞补精血以养心神,琥珀、藏红花镇心神以定悸,正好对症。”他还特意叮嘱周小郎:“每日给阿公吃两颗椰枣,椰枣性温,能补气血,也合西域的养身之法。”
周阿公按此方服药,起初几日变化不大,可到了第七日,他竟能记起孙儿的名字,夜里也能安睡两个时辰;半个月后,他不仅能认出家里的家具,还能坐在院子里看孙儿劈柴,偶尔还会说“这柴劈得不够整齐”;一个月后,周阿公甚至能自己找到刨子,在院里修理旧木凳。周小郎特意做了一套小巧的木工工具,送给苏莱曼,笑着说:“多亏了您和陈先生的方子,我爷爷又能拿起他的刨子了!”陈景明将这个病案记在医案上,还附上了苏莱曼的西域医理注释,成为医案中“中西理论互释”的典范。
下卷二:珀屑入粥,柴胡解肝郁
泉州城南的纺织坊里,有个叫春桃的妇人,婚后三年才生下一个女儿,本是天大的喜事,可产后三个月,却渐渐变得沉默寡言。往日里她爱说爱笑,如今却总坐在织机旁发呆,织出的布常错了经纬;夜里抱着女儿,却总掉眼泪,说“自己没用,养不好孩子”;有时甚至一整天不吃不喝,连女儿哭了都懒得哄。春桃的丈夫急得团团转,请了产婆来,产婆只说“产后身子虚,慢慢就好”,可春桃的情绪却越来越差,甚至有过“不想活了”的念头。
纺织坊的老板娘见春桃可怜,便劝她丈夫带春桃去见陈景明。这日午后,春桃的丈夫抱着女儿,拉着春桃来到药铺。陈景明见春桃面色萎黄,眼神空洞,问她话也只是点头或摇头,便让她丈夫先抱着女儿到外间等候,自己则轻声与春桃交谈。半响后,春桃才断断续续说:“总觉得心里堵得慌,看见女儿,就怕自己照顾不好她……”
陈景明摸了摸春桃的脉,脉象弦细,如牵丝线;再看她的舌苔,白腻而薄,舌边有齿痕。“这是‘产后肝气郁结,心神不宁’之证,”陈景明对春桃的丈夫说,“妇人产后气血亏虚,肝气易郁,郁则心神失养,所以才会情绪低落、失眠少食。”这时苏莱曼恰好来送新到的没药,听了春桃的症状,说:“西域也有这样的病症,我们叫‘黑胆汁过多’,需用没药行气解郁,琥珀镇心安神,再配些能‘宽心’的食物。”
陈景明忽然想起前几日翻《饮膳正要》残卷时看到的“药膳”记载,便说:“不如我们做个‘琥珀没药粥’?用琥珀一钱(研末),没药六分(研末),柴胡三钱,郁金二钱,先将柴胡、郁金煎水取汁,再用汁煮小米粥,粥熟后调入琥珀粉与没药粉,加少许红糖。小米能养胃,红糖能补血,柴胡、郁金能疏肝,琥珀、没药能安神,既治病,又养身,还适合产后妇人。”
春桃每日早晚各喝一碗琥珀没药粥,起初只是机械地吞咽,可喝到第三日,她竟主动给女儿喂了奶;第七日,她坐在织机旁,织出了一块没有错经纬的布;半个月后,她又像从前一样,笑着和纺织坊的姐妹聊天,还会给女儿唱泉州的童谣。春桃的丈夫特意将春桃织的第一块好布送给陈景明和苏莱曼,布上织着刺桐花与新月的纹样——那是泉州与西域的象征,也是两种医道相融的见证。陈景明将“琥珀没药粥”的做法写在纸上,贴在药铺的“食疗方”专栏里,很快就被百姓抄录一空,成了泉州城里流传甚广的“解郁粥”。
下卷三:珀花配钩,蝉蜕息惊风
泉州码头的搬运工李阿牛,有个刚满两岁的儿子叫小石头。这年夏天,小石头突然发起高烧,体温烧到了近四十度,还伴有抽搐——四肢僵直,眼睛上翻,嘴唇发紫,吓得李阿牛夫妇抱着孩子就往药铺跑。陈景明见小石头抽搐得厉害,急忙取来银针,快针刺入“人中”“合谷”“太冲”三穴,又用温水给小石头擦额头、腋下,片刻后,小石头的抽搐才渐渐停止,可体温仍没降下来,呼吸也有些急促。
李阿牛夫妇跪在地上,哭着求陈景明:“陈先生,您一定要救救我们的小石头!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怎么活啊!”陈景明扶起他们,说:“你们别急,这是‘小儿急惊风’,多由外感风热、邪热入里、扰动心神所致。小儿脏腑娇嫩,‘肝常有余,脾常不足’,邪热易引动肝风,所以才会抽搐。”
苏莱曼听说来了急症患儿,也急忙从客栈赶来。他看了看小石头的面色,又摸了摸他的手心,说:“在西域,小儿这样的症状叫‘热风侵体’,需用琥珀镇心,藏红花通脉,再配能‘祛风’的药材。你们东方有没有能‘息风止痉’的药?”陈景明立刻想到了钩藤与蝉蜕——钩藤能清热平肝、息风止痉,蝉蜕能疏散风热、定惊安神,正是治小儿惊风的良药。
于是,陈景明当下配药:取琥珀一钱(研末),藏红花四分(研末),钩藤三钱,蝉蜕一钱,先将钩藤、蝉蜕加水煎成稀汤,滤去药渣后,晾至温热,调入琥珀粉与藏红花,用小勺慢慢喂给小石头。同时,他还让李阿牛用温水调少许琥珀粉,轻轻涂在小石头的太阳穴与手心,说:“内服能清热息风,外用能镇心安神,内外兼治,效果更快。”
服药半个时辰后,小石头的体温开始下降;一个时辰后,他竟睁开了眼睛,小声喊了声“娘”;到了傍晚,小石头不仅能吃奶,还能玩手里的小拨浪鼓。李阿牛夫妇喜极而泣,给陈景明和苏莱曼磕了三个头。此事很快在码头传开,不少有小儿的搬运工,都来药铺求“琥珀钩藤方”,陈景明便将方子简化,教他们用琥珀粉配少量钩藤煎水,给孩子预防惊风。后来,泉州的民间郎中也学会了这个方子,口口相传,成了“小儿惊风应急方”——这便是“口传知识”从医者到民间的延伸,也是实践积累出的智慧。
下卷四:珀粉敷伤,当归化瘀血
泉州城的砖瓦匠张老三,在一次砌墙时,不慎从高处摔了下来,左腿被砖块砸中,当场就肿得像根水桶,疼得他满地打滚。工友们急忙将他抬到陈景明的药铺,陈景明解开他的裤腿,只见左腿青紫一片,从脚踝肿到膝盖,按下去一个坑,半天弹不起来;张老三还说“心口发慌,喘不过气”,连说话都断断续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