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光越千山：青铜纪的跨洲秘语（上卷）（2 / 2）
又走了五天，他们终于看到了南方部落的炊烟。那是一个建在山坡上的部落，木屋比北海的更宽敞，屋顶铺着茅草，周围有用木头围起来的栅栏。卡伦兴奋地挥了挥手：“到了！这就是父亲说的桑部落！”他们走到栅栏前，一个手持木矛的守卫拦住了他们，看到林德背上的兽皮袋，眼神里满是警惕。卡伦赶紧拿出父亲留下的兽皮地图，递给守卫：“我们是北海来的商队，想用琥珀换些物资。”守卫拿着地图进去通报，没过多久，一个穿着兽皮长袍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他是桑部落的首领，名叫埃布尔。埃布尔看到林德袋里的琥珀时，眼睛一下子亮了，他接过一块琥珀，放在阳光下，嘴里喃喃道：“我只在小时候听祖父说过，极北的海里有会发光的石头，原来就是它。”
第三卷·草原长风，珀映星河
离开桑部落后，他们的行囊里多了两匹马——埃布尔用两匹马来换了五块琥珀，还告诉他们，再往南走，就是草原，草原上的游牧部落擅长骑马，有了马，能省一半的路。林德第一次骑马，刚开始还很紧张，双手紧紧抓着缰绳，马走得慢时还好，一跑起来，他就觉得要摔下去。托尔在旁边笑着教他：“身体跟着马的节奏动，别硬撑，就像在北海坐船，跟着浪走就不会晕。”林德试着放松身体，果然稳多了，风从耳边吹过，带着草原的青草香，比森林里的空气更开阔，他低头看了看挂在马鞍上的琥珀袋，琥珀在风中轻轻摇晃，光在马背上跳来跳去。
草原的白天很长，太阳要到很晚才落下。他们常常在午后遇到游牧部落的帐篷，那些帐篷像一个个白色的蘑菇，散落在草原上。有一次，他们路过一个帐篷，帐篷前的妇女正在挤羊奶，看到他们的马和琥珀袋，热情地邀请他们喝羊奶。林德接过陶碗，温热的羊奶带着淡淡的奶香，他拿出一块小琥珀，送给妇女的孩子，孩子捧着琥珀，高兴得蹦蹦跳跳，把琥珀举到太阳下，大喊：“娘，你看，它会发光！”妇女笑着说：“这是极北来的宝贝，你们要把它送到很远的地方吗？”林德点点头：“要送到有青铜宫殿的城邦去。”
草原上的夜晚很冷，即使是秋末，也能看到星星在天上眨眼睛，密密麻麻的，比北海的星空更亮。他们每天晚上都会找一块背风的地方，搭起临时的帐篷，点燃篝火。托尔会捡来干树枝，莉娜会煮些草药茶，驱寒暖身。林德则会把琥珀拿出来，放在篝火边的石头上，琥珀被火烤得暖暖的，里面的纹路愈发清晰，像极了草原上的河流，弯弯曲曲，通向远方。卡伦躺在草地上，看着琥珀的光，说：“不知道奥尔夫他们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也在看星星？”林德摸了摸琥珀，说：“他们肯定在等我们的好消息，等我们带着青铜回去，部落的冬天就好过了。”
走了十几天，草原上的草渐渐变黄，风也变得更冷了。有一天早上，他们醒来发现，帐篷外结了一层薄薄的霜，马的鬃毛上都挂着白霜。莉娜煮了些热麦粥，大家喝了才暖和过来。卡伦查看地图，说：“再走三天，就能走出草原，到两河流域了，那里的城邦就在河边，埃布尔说，那里的国王有很多青铜器皿，还会用珍贵的东西建神庙。”林德听了，心里一阵激动，他摸了摸贴身的小琥珀，这颗从北海带来的琥珀，终于要接近目的地了。
那天下午，他们遇到了草原上的游牧首领巴图。巴图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身后跟着几个骑士，看到林德他们的琥珀，立刻勒住马。巴图翻身下马，接过林德递来的琥珀，仔细看了看，说：“我去过两河流域的A??ur城，那里的祭司喜欢稀有的东西，你们的琥珀，他们一定会喜欢。”他还告诉林德，A??ur城的神庙正在扩建，祭司们正在收集各地的珍宝，用来祭祀神灵，琥珀这样来自极北的宝贝，说不定能被放进神庙的地基里，保佑城邦平安。林德听着巴图的话，心里忽然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这颗琥珀，或许不只是用来交换的物资，还会成为连接天地的信物。巴图送给他们一袋风干的羊肉，还指了指南方：“顺着这条路走，就能看到A??ur城的城墙了。”
第四卷·两河沃野，珀近圣城
走出草原的那天，林德终于看到了埃布尔说的两河流域。眼前不再是无边无际的草地，而是成片的农田，田地里种着小麦，金黄的麦穗在风中摇晃，像一片金色的海洋。田边有一条条灌溉渠，清澈的河水顺着渠道流进田里，几个农民正弯腰收割小麦，看到林德他们骑着马过来，都停下手里的活，好奇地看着他们——毕竟，带着北方兽皮袋和琥珀的商队，在这片土地上并不常见。
卡伦牵着马，沿着灌溉渠走，说：“埃布尔说，A??ur城就在底格里斯河边上，顺着这条渠走，就能到河边。”他们走了一个上午，终于听到了河水的声音，再往前走，一座巨大的城邦出现在眼前——那就是A??ur城。城墙是用晒干的泥砖砌成的，很高很宽，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有拿着武器的士兵，有牵着牛的农民，还有一些林德不认识的神灵形象。城门很大，门口有两个守卫，穿着青铜盔甲，手里拿着长矛，眼神锐利地打量着每一个进出的人。
林德他们走到城门口，守卫拦住了他们。卡伦赶紧拿出巴图写的木牌——巴图用炭笔在木牌上画了琥珀的样子，还有A??ur城祭司的符号。守卫看了木牌，又看了看林德背上的琥珀袋，转身进去通报。没过多久，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人走了出来，他的长袍上绣着蓝色的花纹，头上戴着一顶高高的帽子，手里拿着一根木杖——这是神庙的祭司，名叫纳布。纳布看到林德的琥珀袋，眼睛里满是期待，他说：“巴图派人传信说，有北方的商队带来了极北的光石，我一直在等你们。”
纳布把他们带进城里。A??ur城比林德想象的还要热闹，街道两旁有很多店铺，有的卖陶器，有的卖布匹，还有的卖青铜器皿。人们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有长袍，有短褂，孩子们在街道上奔跑，笑声传遍了整个城邦。他们走到一座宏伟的建筑前，那是A??ur城的神庙，神庙的柱子又粗又高，上面刻着复杂的花纹，屋顶是用木头和芦苇搭建的，阳光照在神庙的墙上，泛着温暖的黄色，和琥珀的颜色很像。纳布带着他们走进神庙，里面很宽敞，正中间有一个巨大的祭坛，祭坛上放着一些青铜器皿和彩色的石头。
纳布让林德把琥珀拿出来。林德小心翼翼地打开兽皮袋，取出一块琥珀，放在祭坛上。阳光从神庙的天窗照进来，正好落在琥珀上，琥珀瞬间发出耀眼的暖光，照亮了祭坛的一角，连周围的青铜器皿都显得黯然失色。纳布双手合十，对着琥珀深深鞠了一躬，嘴里念着林德听不懂的祷词。过了一会儿，纳布抬起头，对林德说：“这是神灵喜欢的宝贝，它带着极北的阳气，能保佑神庙稳固，城邦安宁。我们愿意用最好的青铜器皿、粮食和布匹来换你的琥珀，还想请你把两颗最纯净的琥珀，留给我们放进神庙的地基里——等神庙建好，这两颗琥珀会永远守护着A??ur城。”林德看着祭坛上的琥珀，那抹来自北海的光，在这里找到了新的使命。他点点头，从袋里选出两颗最透亮的琥珀，递给纳布——一颗里面裹着小小的树叶，一颗里面有几颗细小的气泡，就像他出发那天在北海捡到的第一块琥珀一样。
那天晚上，纳布在神庙里设宴招待他们。桌上摆着香喷喷的烤羊肉、金黄的麦饼和甜甜的果酒。林德喝着果酒，看着窗外A??ur城的灯火，心里忽然想起了北海的部落——不知道林子里的松鼠有没有储存好过冬的坚果，不知道孩子们有没有捡到新的琥珀。纳布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说：“你的琥珀会在这里守护城邦，而你带回的青铜，会守护你的部落。这是一场美好的交换，就像底格里斯河的水，滋养了我们，也滋养了远方的土地。”林德拿起酒杯，对着纳布举了举，又对着北方的方向举了举——他知道，这场跨越两千五百公里的旅程，还没有结束，但那颗带着北海光热的琥珀，已经在两河流域的圣城里，埋下了三千年后的秘密。
上卷已完整呈现从波罗的海琥珀采集、商队启程，到穿越森林、草原，最终抵达亚述古城A??ur并与神庙祭司达成交换的全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