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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囊灯影(下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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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囊灯影

下卷

第五回本草汇考:宋儒辨证探幽微

时光倏忽,流转至北宋元佑年间,文风鼎盛,儒医辈出,本草之学亦迎来集大成的时代。蜀地崇庆府有一位名医,姓唐名慎微(史实人物,《证类本草》编撰者),性耽医道,博极群书,又广游四方,搜罗民间单方、验方,深知“本草之学,非徒稽古,更在证今”。他有感于前代本草或详于北方草木,略于南方物产;或重于文献引证,轻于实践考辨,遂立志编撰一部“图文并茂、证验详实”的本草巨着,是为《经史证类备急本草》(简称《证类本草》)。

一日,唐慎微在整理江南一带的“乡俗医案”时,见常州府《武阳志》(地方史志,虚构地名贴合素材)记载:“酸浆,吴地俗称‘红娘子’,暑月小儿发热不退,取鲜实数十枚,同青蒿、竹叶煎服,汗出热退。”而此前《唐本草》(即《新修本草》)中仅载酸浆“主热烦满,定惊悸”,未言及与青蒿配伍治暑热之法。唐慎微心中思忖:青蒿性寒,能清热解暑;酸浆亦性寒,能清热安神,二者配伍,岂非相得益彰?然书中记载简略,不知临床实效如何。

恰逢彼时成都府尹之子,年方八岁,夏日随父出游,不慎中暑,高热不退,神昏谵语,虽用白虎汤加减,热势仍缠绵不去。府尹急召唐慎微入府诊治,唐慎微见患儿面赤唇焦,肌肤灼热,脉象洪数,舌红苔黄燥,知是暑热入里,气营两燔之证。白虎汤虽能清阳明气分大热,却少了透营转气、安神定惊之力。他忽忆起《武阳志》中酸浆配青蒿的记载,便决意在此方基础上加减。

他嘱人取鲜酸浆实五十枚,捣取汁液;青蒿三钱,竹叶五钱,知母四钱,生石膏一两,粳米一撮,甘草二钱。先将青蒿、竹叶、知母、石膏、粳米、甘草加水五升,煎取二升,去渣后兑入酸浆汁,分四次温服,每隔两个时辰服一次。府尹见药方中加入了市井常见的酸浆,不免疑虑:“此等山野果实,能治急症?”唐慎微答道:“《唐本草》虽未明言其配伍之法,然民间实践已久,酸浆清热安神,青蒿透热转气,二者相合,可清暑热、定神志,必能见效。”

服药半日,患儿额头渐出微汗,高热稍退;次日清晨,神志已清,能唤父母,只是仍觉乏力。唐慎微又调整药方,去生石膏,加太子参三钱益气生津,再服三日,患儿便痊愈如常。府尹叹服不已,赠金百两,唐慎微却婉拒道:“大人不必厚赠,若能将此方传于民间,救治更多患儿,便是对医道最大的成全。”

此后,唐慎微又走访吴地、越地,实地考察酸浆的生长形态与民间用法。他发现吴地百姓除了用酸浆治暑热,还会将酸浆果实与蜂蜜同熬,制成“酸浆膏”,用于治疗口舌生疮;越地渔民则用酸浆茎叶与生姜同煎,预防海上暑湿之邪。这些民间实践,有的与文献记载相合,有的则是文献未及的新用法。唐慎微将这些见闻一一记录,与前代本草文献相互印证,在《证类本草》中对酸浆条目进行了详细增补:“酸浆,味酸、苦,性寒,无毒。主热烦满,定惊悸,解署毒,利小便。与青蒿配伍,治小儿暑热惊痫;与蜂蜜熬膏,治口舌疮疡;茎叶与生姜煎服,防暑湿。生江南、江北田野间,夏秋采实,鲜用或阴干。”

这段记载,既承袭了《本草集要》《唐本草》的核心医理,又融入了地方史志的实践经验与民间的创新用法,真正实现了“文献记载”与“口传知识”的深度融合。酸浆这株草木,在宋儒的辨证考辨中,其药性医理愈发清晰,从“民间单方”走向了“本草经典”,成为后世医家诊治热病的常用之药。

第六回医派融新:丹溪妙悟启新篇

岁月更迭,入元至正年间,医学流派纷呈,滋阴派创始人朱丹溪(史实人物,名朱震亨)崛起于江南义乌,提出“阳常有余,阴常不足”的理论,开创了中医辨证论治的新境界。朱丹溪自幼苦读儒家经典,后因母病学医,深知“医道贵乎创新,而创新源于实践”。他对前代本草中记载的清热之药尤为关注,而酸浆这味“性寒清热”的草木,更是被他纳入“滋阴清热”的用药体系,赋予了新的医理内涵。

一日,义乌当地有位中年妇人,年近四十,患“潮热”之症已有半载。每日午后便觉潮热盗汗,心烦失眠,口干咽燥,腰膝酸软。此前数位医家皆以“外感潮热”论治,用柴胡、黄芩等疏肝清热之药,却越治越重。妇人家人听闻朱丹溪医术高明,便备礼相请。

朱丹溪为妇人诊脉,见其脉象细数,舌红少苔,便知是“阴虚内热”所致,而非外感潮热。他对妇人家人说:“此非外感之热,乃内伤之热,是阴血亏虚,虚火内生之证。若再用柴胡、黄芩等苦寒之药,只会更伤阴液,加重病情。”遂开出处方:熟地黄五钱,山茱萸三钱,山药四钱,茯苓三钱,泽泻二钱,牡丹皮三钱,此为六味地黄丸加减,以滋阴补肾。

然服药三日后,妇人潮热稍减,却仍心烦难眠,口干不止。朱丹溪思忖:阴虚内热已有所控制,然虚火扰心,津液未生,需加一味既能清热安神,又能生津止渴之药。他忽想起酸浆:“酸浆性寒,味酸甘,酸能生津,甘能补阴,寒能清热,又能定惊安神,恰合此证。”

于是,他在原方基础上加入酸浆实三钱(阴干者),嘱人将酸浆实捣碎,与其他药材一同煎煮。妇人服药五日,潮热盗汗渐止,夜间能安睡,口干也大为缓解。又服半月,诸症皆消,身体痊愈。妇人家人不解,问朱丹溪:“酸浆本是治小儿热惊、暑热之药,何以能治妇人阴虚潮热?”朱丹溪答道:“医道无定法,用药贵乎辨证。酸浆性寒清热,味酸甘生津,虽前代多用以治实热之证,然阴虚内热者,亦需清热生津,此药恰能兼顾,只需配伍滋阴之药,便能引其药力入阴分,清退虚火。”

此病例后,朱丹溪在自己的医案集《格致余论》中,专门记载了“酸浆治阴虚内热”的案例,并提出“酸浆酸甘化阴,可佐滋阴药以清热”的观点,突破了前代医家仅将酸浆用于“实热证”的局限,拓展了酸浆的药用范围。

与此同时,北方的民间百姓也在实践中创新酸浆的用法。元大都周边的农户,会将酸浆果实与山楂、乌梅一同熬制成“酸浆饮”,夏日冰镇后饮用,既能解暑热,又能开胃消食;山西平遥的药铺,则将酸浆实与川贝母、杏仁配伍,制成“酸浆止咳膏”,治疗肺热咳嗽,效果显着。这些民间用法,虽未被当时的本草典籍详细记载,却与朱丹溪的“酸浆滋阴清热”理论暗合,再次印证了“民间实践是医理创新之源”。酸浆在元代医家的理论创新与民间的实践探索中,其药用价值被进一步发掘,成为连接“经典医理”与“民间智慧”的重要纽带。

第七回纲目厘定:濒湖考镜辨真讹

明嘉靖年间,蕲州有位奇才,姓李氏,名时珍(史实人物,《本草纲目》编撰者),自幼受父熏陶,酷爱本草之学。他见前代本草典籍中,对草木的记载多有谬误:或同名异物,或同物异名;或药性记载混乱,或产地描述不清。遂立下宏愿,“穷搜博采,芟烦补阙,历三十年,阅书八百余家”,编撰一部空前绝后的本草巨着——《本草纲目》。

在编撰“草部”时,李时珍对“酸浆”条目产生了浓厚兴趣。他发现前代文献中,对酸浆的记载颇为混乱:《证类本草》言其“味酸、苦”,《唐本草》言其“味酸”,而民间百姓却称其“酸中带甘”;更有甚者,将“酸浆”与“苦蘵”“灯笼草”等外形相似的草木混为一谈,导致用药错漏百出。李时珍暗下决心:定要厘清酸浆的“真容”,还其本草真相。

为了考证酸浆的真实形态与药性,李时珍亲自踏上“田野调查”之路。他先是走访蕲州周边的村落,询问老农:“何为酸浆?何为苦蘵?”老农们告诉他:“酸浆实红,囊厚,味酸甜;苦蘵实黄,囊薄,味苦,二者虽形似,却不是一物。”李时珍听罢,便跟着老农去田间辨认,仔细观察二者的茎、叶、花、实,一一记录:“酸浆,茎高尺余,叶卵形,边缘有锯齿,夏开白花,五瓣,秋实绛红,囊如灯笼,膜厚,内籽橙黄;苦蘵,茎较细,叶狭,花小,实黄,囊薄,味苦,不可食。”

随后,他又远赴江南吴地、浙江天台等地,考察不同地域酸浆的品种差异。在天台,他发现当地有一种“酸浆”,果实比寻常酸浆大,囊膜更红亮,当地人称之为“天台红姑娘”,说其药性更强,治喉痹效果最佳。李时珍便采集样本,与蕲州酸浆对比,发现二者性味相近,只是天台酸浆因产地土壤肥沃,有效成分含量更高,遂在笔记中注明:“酸浆以天台产者为佳,实大味浓,药效尤着。”

除了形态考证,李时珍还注重临床验证。一日,蕲州城内有位小儿患了“天疱疮”,全身起水疱,瘙痒难忍,抓破后流黄水,溃烂流脓。患儿父母求医无果,急得团团转。李时珍听闻,便前往诊治,见患儿全身水疱密布,舌红苔黄,知是热毒炽盛所致。他想起民间有“酸浆茎叶治疮疡”的说法,便让人采来新鲜酸浆茎叶,洗净捣烂,取汁涂于患处,同时让患儿口服酸浆实捣汁(兑蜂蜜调和),以清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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