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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怪异的病症。(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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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中捧着一卷古旧典籍,书页泛黄,边角微卷,目光沉静地落在字里行间,神情专注而淡然,仿佛外界的喧嚣与诡异邪症都与他无关,唯有茶香与书香相伴。

裴玄素与秦仙衣相对而坐,继续探讨方才的邪症。秦仙衣细细拆解:“这邪气入体后,初时仅面色暗青、精神萎靡,三日后便会脉络浮现,若拖延日久,邪气攻心,便会神志昏沉、四肢僵冷。”

她顿了顿,补充道,“阿爷用灵脊草与雷击木心为君药,正是取其驱邪固本之效,再辅以寻常药材调和气血,方能将邪气逼出体外。”

裴玄素凝神细听,将症状与疗法一一记在心上,又追问了几句用药细节,心中渐渐有了明晰的认知。

两人交谈间,崔锦云端着一壶热茶走来,她挺着隆起的孕肚,脚步虽缓却稳妥,脸上带着几分孕期的温婉。听闻今日接诊了上百名家邪症患者,她眉头轻蹙,语气中满是忧心:“这般大规模的邪气作祟,怕是不简单,你们行医问诊,也需多加小心才是。”秦仙衣连忙接过茶盘,扶她在一旁坐下:“嫂子放心,阿爷自有应对之法,你安心养胎便是,家中琐事不必太过操劳。”

院子里,妙心与妙语提着布偶追逐嬉戏,清脆的笑声打破了几分凝重。两个小姑娘穿梭在花木间,裙摆飞扬,偶尔被地上的石子绊了一下,也只是咯咯笑着爬起来,纯真的模样让院中氛围柔和了许多。

渐渐的,暮色四合,天边染上淡淡的墨色,檐下的灯笼被点亮,晕出暖黄的光。裴玄素起身告辞,向玄阳子、秦仙衣与崔锦云一一拱手:“师父、师姐、师嫂,弟子今日受益匪浅,先行告辞,明日再来相助。”三人颔首应允,叮嘱他路上小心。

裴玄素从侧门出来,牵过门口的马匹,翻身上马,马蹄踏着青石板路面缓缓驶出巷子。夜色渐浓,街道上已亮起零星灯火,他催马前行,朝着舅舅府中的方向而去,心中却仍在思索着今日的邪症与那些奔波求医的患者,只觉此事背后,怕是藏着不为人知的隐情。

裴玄素策马行在长安的街道上,暮色中的街市依旧热闹非凡。往来行人摩肩接踵,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稳的声响;商贩们扯着嗓子高声招揽生意,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氤氲着烟火气的繁华。

可这喧嚣与方才平安堂里的景象,却宛如天壤之别。一边是歌舞升平、人声鼎沸,人人脸上带着寻常日子的安然;另一边却是上百个邪气侵体的患者,面色暗青、眼神空洞,被未知的病症折磨得心力交瘁。裴玄素心中一阵唏嘘,只觉这繁华表象下,竟藏着如此鲜明的割裂。

他抬手拂去肩头的微凉,思绪却愈发沉重:这看似太平的天下,真的如表面这般安宁吗?先是圣灵教四处作乱,搅得人心惶惶;再是各地相继出现各类奇异事件,如今连长安近郊都爆发了大规模邪气侵体的怪症;白日里疾驰向大明宫的特急传信使,想来也绝非传递寻常讯息。

这一桩桩、一件件,看似毫无关联,却像一张无形的网,悄然蔓延开来。它们零散地分布在各处,却隐隐透着一股诡异的关联性,仿佛背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暗中操纵着一切。裴玄素心头一紧,一个念头愈发清晰:这绝不是偶然的巧合,或许,一场不为人知的巨大阴谋,正在这繁华的表象下悄然酝酿。

马蹄声声,他望着前方灯火通明的街巷,只觉这太平盛世的帷幕之后,不知还隐藏着多少未被揭开的暗流。

裴玄素回到舅舅府中时,厅堂里早已摆好了晚宴,食案上餐具整齐,精致菜肴冒着袅袅热气。裴夫人见他进来,连忙笑着招手:“玄儿回来了?快过来一同用膳,等你好些时候了。”

裴玄素应声上前,目光扫过桌边,只见母亲、觉安表哥、表嫂,还有表妹秀珠都已落座,唯独不见舅舅的身影。府中随舅舅外出办事的仆从也尚未归来,厅堂里虽有几个伺候的婢女穿梭,却少了几分往日的热闹。

“舅舅还没回来吗?”刚在食案前坐下,裴玄素便忍不住问道。

黄觉安放下手中的茶盏,应声答道:“方才管家来报,说是宫里临时有要务耽搁了,阿爷特意吩咐不必等他,让我们先吃。”

裴夫人闻言,转头看向立在一旁的管事,语气温和却不失条理:“杨管事,你去吩咐厨房,给阿郎留些热菜热饭,等他回来便即刻温上。”

“娘子放心,”杨管事连忙躬身应道,“仆早已吩咐下去了,定能让阿郎回来吃上热乎的。”

裴夫人微微颔首,抬手示意众人:“既然如此,我们便先用膳吧,想来大家都饿了。”说罢,她率先取了羊肉放入碗中。

众人应声而动,厅堂里一时只有餐具轻碰与咀嚼食物的细微声响,气氛略显沉静。片刻后,众人陆续放下餐具,婢女们见状上前,手脚麻利地撤下餐具,又端上洗净的茶盏,为每人斟满了刚沏好的香茗,茶香袅袅升起,冲淡了些许饭食的烟火气。

“表弟,我听闻你师父家的平安堂,今日可是忙得不可开交?”黄觉安端着茶盏,目光看向裴玄素,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

裴玄素轻抿一口香茗,放下茶盏笑道:“表兄倒是消息灵通,这事儿竟传得这般快。”

黄觉安唇角微扬,解释道:“也算不上消息灵通。今日我路过万年县赵公望的医堂,见门口围了不少百姓,一时好奇便上前打听,才知晓是好些外地来的患者找赵医师看诊。可那赵医师哪里懂什么邪气相关的病症,束手无策之下,便让那些患者都往你师父的平安堂去了。”

“邪气?”裴夫人闻言,脸上露出疑惑之色,放下手中的茶盏追问道。一旁的黄秀珠与表嫂李氏也皆是满脸茫然,显然未曾听过这般说法。黄秀珠睁着好奇的眼睛,凑近了些问道:“表兄,我只听闻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才会惹上邪气,可从未见过真的。那邪气入体,到底是什么病症呀?”

“玄儿,”裴夫人脸上的疑惑很快转为担忧,蹙眉问道,“这邪气……可会传染于人?你日日在医堂帮忙,可得多加小心才是。”

裴玄素见状,连忙温声安抚道:“阿娘放心,这邪气并不会传染。不过邪气入体后,患者会面色暗青,眼神涣散,浑身乏力,脉络还会浮现出暗青色的纹路,如同蛛网般蔓延。好在只要治疗及时,调配对症的药材驱邪固本,便不会有性命之忧。”

众人听闻裴玄素的解释,纷纷颔首恍然:“原来如此,倒真是奇特的病症。”

厅堂里的烛火静静跳动,灯芯偶尔爆出几点细碎的火星,伴着“噼啪”两声轻响,转瞬又归于沉寂。橘红的火光漫过众人面庞,半边脸颊被映得暖意融融、轮廓分明,另一半却隐在暗影里,眉眼间的忧色与沉吟,都浸在朦胧的昏暗中,添了几分沉郁。

“表兄,”裴玄素话锋一转,目光望向黄觉安,语气带着几分探寻,“今日你在太学,可曾听闻朝中传来关于周边州县的消息?”

黄觉安略一思忖,点头道:“还真有几分耳闻。今日长安城先后来了好几骑特急传信使,马蹄声急促得很,一路直奔大明宫。只是消息捂得严实,具体传的是何事,太学里也没人能说清。”

“玄儿,”裴夫人放下茶盏,看向儿子的眼神里满是关切,“你在医堂忙活一日,可从患者口中探得什么隐情?”

“今日接诊的患者,大多是从商州赶来的,最远的竟有从均州辗转而来的。”裴玄素语气沉了沉,如实说道。

“竟从这么远赶来长安求医?”黄秀珠睁大了眼睛,满脸不解,“他们当地的州府总该有道观寺庙吧?难道那些地方不能驱邪治病吗?”

裴玄素闻言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并非不能,只是那些道观寺庙,向来优先接待本地的达官显贵。寻常百姓家无余财,哪里付得起高昂的香火钱与诊金,根本得不到及时救治,走投无路之下,才只能千里迢迢来长安碰运气。”

“表弟,话虽如此,”李氏接过话头,语气带着几分现实的感慨,“那些道观寺庙的香火供奉,本就大多来自达官显贵之家。这般时候优先为他们诊治,在旁人看来,倒也算是‘理所应当’……”

“琼玉。”黄觉安的声音沉了几分,语气中带着不容忽视的郑重,“阿爷时常教导我们,百姓乃国之根本,根基不稳则大厦将倾。何况道观寺庙本是清净修行之地,以普度众生为念,怎能因香火供奉的厚薄,就对受苦百姓置之不理、只趋附权贵呢?”

李琼玉闻言,脸上顿时浮现出几分尴尬,连忙起身欠身道:“夫君教训的是,是妾身失言了,思虑不周,未顾念百姓疾苦。”

裴夫人见状,温声笑道:“琼玉快坐,不过是随口闲聊的家常话,哪就到了‘失言’的地步。”说着看向黄觉安,眼神里带点嗔怪,“你阿爷的话固然在理,但琼玉也是随口感慨一句世情,并非真个认同那般做法,何必这般较真。”

黄觉安目光落在李琼玉身上,见她指尖不自觉攥紧了裙摆,指节微微泛白,神色带着几分局促,心中顿时软了下来,忙放缓语气安慰道:“姑母说得是,是为夫太过较真,语气重了些,你莫往心里去。快坐吧。”

李琼玉悬着的那颗心瞬间落了地,紧绷的肩膀也缓缓松弛下来。她连忙转向裴夫人,微微欠身,眼底的局促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感激:“多谢姑母。”说罢,才顺势坐稳身子,指尖也悄悄松开了衣角。

裴夫人看着她这般模样,温和地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体谅,示意她不必介怀。方才因争执而起的几分沉郁,也在这一番圆融的安抚中悄然散去,厅堂里的气氛重新变得松快起来。

就在此时,院外传来“吱呀”一声轻响,厚重的大门被人推开,一阵晚风裹挟着夜色吹进厅堂。烛火猛地被风掀得摇曳不定,忽明忽暗的光线在梁柱间流转,将众人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整个厅堂都浸在这般明明灭灭的光影里。

三道身影踏着夜色走进来,正是黄文定与两名随从。随从们身着干练的青色短打,进门后先对着裴夫人众人躬身行了一礼,动作轻捷无声,随即退至廊下候着,大气也不敢出。

裴夫人等人抬眼望去,只见黄文定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眉宇间满是挥之不去的沉郁,连落座时都带着几分沉重,仿佛肩头压着千斤重担。

“阿兄,可是出了什么要紧事?”裴夫人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

黄觉安也连忙附和,目光紧盯着父亲:“阿爷,今日长安城里来了好几骑特急传信使,动静颇大,莫非是外地出了变故?”

黄文定扫了众人一眼,嘴角勉强牵起一丝笑意,却未达眼底,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没事,不过是些寻常公务,不必挂心。”他话锋一转,看向黄觉安,语气沉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吩咐:“觉安,明日我要出趟远门公干,归期未定。这些时日,家中大小事务便交由你打理,遇事多思虑,若有拿不准的地方,就与你姑母商量着办。”

“儿子知道了。”黄觉安应声应下,刚想再追问几句,却见裴夫人向他递来一个眼神,示意他不必多言。他心中虽仍有疑惑,却也只能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黄文定又转向裴玄素,神色缓和了些,叮嘱道:“玄儿,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要安心读书,勤练课业,莫要让你阿娘为你操心,知道吗?”

“玄儿知道了,舅舅放心。”裴玄素恭敬应道。

黄文定这才看向裴夫人,语气中带着几分托付:“妹妹,为兄出门这几日,家里的事就多劳烦你了。”

裴夫人连忙点头:“阿兄只管放心去忙公务,家里有我照料,大可安心。”

一旁的黄秀珠刚要开口询问,裴夫人已率先起身,温声说道:“你阿爷今日定是乏极了,一路劳顿,你们都各自下去歇息吧。”说罢,她转头看向裴玄素,眼神里满是疼惜,“玄儿在医堂忙了一下午,怕是累坏了,也赶紧回房歇着。”

众人见状,纷纷向黄文定与裴夫人告退,各自回了房间。裴玄素走在最后,脚步不自觉放缓,频频回头望向厅堂。烛火摇曳中,舅舅黄文定仍端坐于原位,眉头紧锁如刻,双眼直直望着前方虚空,神色凝重得仿佛结了层霜,双肩微微下沉,竟似有千斤无形重担压着,连背影都透着说不尽的疲惫与沉郁。

回到自己房中,裴玄素点亮案头油灯,将今日在医堂习得的药方配伍、药材特性与患者症状一一记录在纸上。待墨迹渐渐干透,他仔细将纸笺叠好,收入书箱底层。做完这一切,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只觉四肢百骸都浸着倦意——今日从早到晚忙忙碌碌,实在累极了。

他简单洗漱完毕,褪去外衣,吹熄了烛火,身躯一沾床榻便沉沉陷了进去,连思绪都未来得及多转,便在疲惫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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