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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书铺新旧之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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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不动?”周先生指着老学究怀里的《楚辞》,“去年有个江南的书生,为了找这本孤本,在书铺住了三个月,最后以十倍价钱买下,还捐了五十两银子修书架。你只看到眼前的利,哪懂什么是书的价值?”他转向众人,“《礼记》有云‘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做学问就得有这股较真的劲,要是都像钱老板这样图省事,把经典改得面目全非,往后的学子,还怎么明辨是非?”

学子们听得热血沸腾,一个年轻书生喊道:“我们把旧书买下来,不让他烧!”众人立刻响应,纷纷掏出铜钱,哪怕是几文钱,也想护住一本旧书。

钱启见状,知道再硬顶下去讨不到好,眼珠一转,换了副笑脸:“既然周先生和各位这么看重旧书,我不烧便是。只是这书铺是我的,我想卖什么书,总没人管吧?”

“可以,”梅超风忽然道,“但你得把‘百卷楼’的匾额摘下来。老掌柜的百卷楼,卖的是‘信’——对学问的信,对学子的信。你卖的是‘利’,不配用这三个字。”

这话戳中了钱启的痛处,他最看重的就是“百卷楼”的招牌。周先生附和道:“梅姑娘说得是。你若想卖新刊,便换个名号,若还想用‘百卷楼’,就得守着老规矩,精校精印,不删不改。”

钱启犹豫片刻,看着学子们护着旧书的模样,又看看周先生严厉的眼神,终于松了口:“好,我不烧旧书,也不删改经典。但新刊我还要卖,有人愿买,有人愿读,各取所需便是。”

老学究这才松了口气,对着梅超风深深一揖:“姑娘今日保住的,不止是几本书,是文渊渡的文脉啊。”

梅超风摇头:“保住文脉的不是我,是大家心里的‘敬’。敬学问,敬前人,敬那些藏在字里行间的道理。就像这书,你敬它,它便载你渡难关;你轻它,它便成了废纸。”

程瑶迦帮着学子们整理书架,看着那些重新归位的旧书,封面上的批注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忽然笑道:“前辈,这新旧之争,倒像是学问本身。旧书是根,新解是叶,根扎得深,叶才能长得茂。钱老板想丢了根只留叶,难怪长不好。”

周先生闻言,对钱启道:“你看,连小姑娘都懂的道理。新刊不是不能卖,但得在尊重经典的基础上做注解,不能瞎改。就像给古书做注的郑玄、孔颖达,他们的注疏能流传千古,不是因为改得巧,是因为解得真。”

钱启脸上露出愧色,让伙计把新刊上的“百卷楼”字样都涂掉,又让人打扫后院,把旧书分门别类收好。学子们见状,纷纷放下心来,开始挑选书籍,书铺里重新响起翻书的沙沙声,墨香中透着几分失而复得的安宁。

几日后,梅超风与程瑶迦准备离开文渊渡。周先生与老学究特意赶来相送,老学究还送了本手抄的《楚辞》批注本:“这是老夫毕生心血,姑娘若不嫌弃,便留着看看。”

梅超风接过书卷,指尖触到温润的宣纸,仿佛能摸到千年前屈原的忧思。“多谢老先生,”她轻声道,“这书里的道理,会像船一样,载着我们往前走。”

程瑶迦回头望去,只见百卷楼的匾额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书铺门口,几个学子正围着老学究请教问题,钱启站在一旁,看着新刊与旧书并排摆放的书架,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你说,钱老板以后会守规矩吗?”程瑶迦问。

“会的,”梅超风望着远方,“因为他会发现,真正能让‘百卷楼’立住的,不是花哨的新刊,是那些经得起时间打磨的旧书,是藏在字里的公道与真诚。就像这世间的学问,从来不是新旧之争,是真假之辨。”

船缓缓驶离文渊渡,码头上的书铺越来越小,却有墨香顺着风飘来,带着股踏实的暖意。梅超风知道,文渊渡的书还会继续印下去,有人读旧书,有人看新刊,但只要那份对学问的敬畏还在,文脉就断不了。

而这,或许就是最深刻的哲学——不必强求新旧,只需守住真假;不必惧怕变化,只需留住根本。就像那本《楚辞》,无论过多少年,无论有多少新解,“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精神,总会在某个深夜,照亮读书人前行的路。这种照亮,比任何武功都更有力量,因为它能穿透岁月,让公道与智慧,代代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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