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我元神受伤了,林北柔,都是你的错,你要负责。”“这是你自己自找的。”(2 / 2)
林北柔的脸色刹那变了,血色先是从她脸上褪去,旋即慢慢的,她的脸又开始涨红,眼神举棋不定,视线左右摇晃,仿佛挣扎着想要从他脸上移开,却被他此时的眼神牢牢吸引。
林北柔本来就分不太清他们,魏瑕此时的眼神如此幽暗,林北柔信了。
林北柔:“司空晏……祖宗,你……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魏瑕看着她的瞳孔,她这句话说出,仿佛产生了神奇的效应,印证了他此时就是司空晏。
不用去考虑飞升,不用去考虑道心,只要当一天那个阴暗放纵的自己就可以了。
一种极度舒缓、好像按摩到了体内最酸麻淤积痛点的感觉,随着林北柔的声音钻入耳膜,温泉一样流遍全身。
伪饰被全部卸下,本真的本性全部露出。
道心本相此时此刻,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司空晏如此喜欢待在林北柔身边,如此想和她在一起,不论何时何地。
林北柔看着一直沉默的司空晏,一种极度危险的直觉拉紧了她的神经。
快逃。危机本能提醒她。
但司空晏抓她的手抓得这么紧,他的指节甚至开始不紧不慢地撚弄她的手指,林北柔脑海闪回过他们上次一起过夜时,司空晏那天晚上的样子。
林北柔不敢抽出手,她怕打破脆弱的平衡,给这个阴间祖宗一个爆发的借口。
林北柔一动不动,屏住呼吸:“……”
司空晏黑魆魆的眼波流转了一下:“我元神受伤了,林北柔,都是你的错,你要负责。”
林北柔一听他受伤了,注意力不由自主转移:“哪里受伤了?”
司空晏拉着她的手,直接牵着她去了卧室,林北柔跌跌撞撞跟在后面,一只手还抱着兔团,奇怪的是,兔团格外安静,乖巧得跟假的一样,只有小鼻子频率很快地翕动,表示它是活物,当林北柔踏入卧室后,兔团就轻轻挣脱了出去,落在地上,不知窜去了哪个角落。
卧室也一样大得惊人,一样有框住了海天一线的落地窗。
和客厅不一样,卧室很幽暗,遮光帘从上面落下,当司空晏关上门,整个空间就变得高深,密闭,深邃。
太奇怪了,明明是无比高大上的现代设计卧房,却完全像他在胜身洲的寝殿一样,充满了他的个人象征。
空气里也都铺天盖地是他的气息。
林北柔还来不及反应,背部就撞上宽阔的胸膛,对方伸展双臂,环过她两边肩头,将她直接锁住,她感觉好像盖上了燠热坚硬厚实的披风,从头到脚,对方的手臂像铁箍,环住她的腰,压住她的手臂,让她胳膊擡不起来。
对方轻沉如沉香木的呼吸,包围了她的脖颈,嘴唇似有若无,就抵在她耳廓边,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气息,钻入她的鼻子,透入她的心神。
有灵木燃烧的余烬香味,火的气息,有一点金属的冰冷,还有雪淞,一点呛辣的奇异香味,也不知道是什么,但让林北柔想起战火中司空晏为她准备的灵露饮料,可以提神,可以补充修为。
林北柔:“司空晏,你别这样……”
对方声音直接响起在她耳边:“哪样。”
他的语气,他的语调,明明没有波动起伏,质感如叠在一起的蓬松羽毛,林北柔形容不出,快承受不住,膝盖一阵发软。
对方好像早就预料到了她的反应,膝盖很有力地支撑住了她,这导致林北柔重心向后倾斜,靠坐在了对方的腿上。
林北柔只能闭上眼睛,睫毛不受控地发抖。
司空晏用一种好像是哄小动物的声音说:“我们去休息一会吧,你累了。”
林北柔想拒绝,声音却缩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下一秒,厚薄适度而极其有力的掌心就垫在了她身下,将她打横抱起,林北柔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床垫的惊人舒适,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她牢牢吸附住了。
司空晏直接在她旁边躺下,胳膊环过压在她身上,把她揽进自己怀里。
林北柔陷入了温暖和昏暗构造的天地,外面的轮廓变得模糊,周围变回了她熟悉的布景,她回到了胜身洲。
这里是司空晏的寝殿,也是她成天消磨时间的地方,她熟悉屋里每一块砖,每一根木梁的纹路。
林北柔感觉血液在体内奔流,热量冲上脸,冲刷到四肢百骸,再不做点什么,她怕她会彻底融化,变成一团任由对方抟捏的糟米豆腐。
林北柔颤颤巍巍开口了:“你……你说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司空晏下巴刚好放在林北柔脑袋顶,蹭了蹭她的头发:“为了找你,和这里的天道交锋了好几次,所以受伤了,你要看吗。”
林北柔点点头,她看不见司空晏现在是什么表情,只能听着他同样难辨的声音。
司空晏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按压上林北柔眉心,刹那间,林北柔沉入了司空晏的元神心府。
周围变成了司空晏的寝殿。
床变成了她最熟悉的那张带帷幔的床榻,林北柔终日无所事事,就趴在床上看神伶帮她在山下百里之外镇子上买的话本。
林北柔看得津津有味,直到帷幔外悄然出现一个高大人影,幽灵一样迫近,手伸出帷幔,掀开,阴影投在林北柔背后,不疾不徐的声音让林北柔一个轻微战栗:“我走了半天了,回来你还是姿势都没变,看的什么,这么吸引人。”
然后他会倾身下来,手按上她腰窝之间凹陷的位置。
记忆闪回结束,在元神心府的幻境内,林北柔看清了司空晏现在的样子。
长发,眉眼如积霜落雪,脸熟悉得令人惊叹,他的身躯是剑修该有的样子,但是一道伤痕从他肩膀纵贯而下,斜斜划过胸口,没有愈合,中间闪动着熔岩一样细细的光,边缘皮肉被烧焦了。
林北柔瞳孔缩小,伸手去碰,司空晏握住了她的指尖:“别碰,会反噬到你。”
林北柔:“为什么没有愈合?”
司空晏:“不是胜身洲,我原本的身体不在这里,天道占优势。”
林北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道恐怖的伤口,过了会儿艰难地说:“……疼不疼啊?”
司空晏:“疼麻木了,忘记疼了。”
林北柔伸出另一只手,手指沿着伤口边缘小心划过,很轻,似乎生怕弄醒什么东西似的。
司空晏眼神暗了下去:“当心点,你再碰下去,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林北柔指尖悬停,脸微微红了,但神情依然很不安,无法将视线从伤口移开。
她似乎在进行什么艰巨的心理斗争,睫毛尖尖在颤抖,嘴唇半开,司空晏饶有兴致地凝视林北柔,不错过她一丝表情变化,他的眼神暗沉沉的如天边雷云,带着水汽,带着不断酝酿的贪婪。
但他按捺住了,内心的躁动被更深藏不露的目标强行抚平。
他像一个顶尖的猎手,伪装成受伤的猎物,耐心地等待着。
终于,林北柔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刹那就垂下眼,脸上浮起滚烫的红,声音尴尬局促,又好像十分罪疚,快要听不见了:“……痛的话,我可以帮你缓解一下。”
司空晏心脏搏动更加强烈,内心无法驯化的怪物发出深沉的喉鸣,急不可耐要咬住猎物柔软美味的脖颈。
但他的脸波澜不惊,声音一如既往稳定。
司空晏:“怎么治疗?”
林北柔窘迫到无以复加,觉得司空晏是故意的,腾起恼羞成怒,恨不得咬他一口:“……不是你搞出来的那个什么……什么元神连接吗!就是,上次那种……”
司空晏:“噢,你说情汛期的双修。”
林北柔擡手就捂住他的嘴,丝毫不觉自己举动多么危险:“闭嘴!”
司空晏柔软的嘴唇抵住她掌心,就像一只刚出生的雏鸟宝宝那么柔软。
直到他张开嘴唇,舌尖舔了下她手心,林北柔就像被火炭烫了一下,迅速缩回手。
司空晏:“情汛期在癸水之前,算一算,你好像也快发作了。”
林北柔迅速抽离翻身,想要背对他起身,看着她气红的脸蛋和抖动的睫毛,司空晏眼神暗得无以复加,头和身体都没有移动,擡起手臂就将林北柔拉了回来,林北柔失去平衡倒进司空晏怀里,被司空晏紧紧桎梏住。
昏暗,暖热,浓郁,她感觉昏昏沉沉,视野听觉也开始模糊融化,只剩触觉,伴随司空晏抵住她耳轮的低语,神经元的脉冲开始闪烁。
“这是你自己自找的。”
下一刹那,漫天帷幔抖动如涟漪,缓慢如同接通水天上下的云霞,还有仿佛拢掌呵冻的滚烫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