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辐射之海 。。。。。。。。……（2 / 2）

忽然间，流浪者猛地擡起头，眼中是对蝼蚁的蔑视，他合该高高在上，即使在这密闭的室内，他也悬于半空之中，俯视着满地的蝼蚁。

那些穿着统一服饰的蝼蚁正在擡头仰望他，像是望着神明，又想要抓住神明。

可他们……凭什么呢？

这群肮脏的东西，连看他都不配！

“就凭你们，也配直视我？”

与嘲讽的言语一同释放而出的，是席卷的狂风，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却没有杀死任何一个人。

流浪者落在这群人的身后，帽子长长的带子缓缓落下，随后身后的人倒成一片，在地上痛苦地哀嚎着。

他不会让这群人脏了自己的手，他要做站在旅行者身边的同伴。

至于这群人的处理……有的时候，也该相信一下自己的同伴。

解决了拦路的苍蝇之后，流浪者的脚步更快了一些，他没有完全落地，脚下依旧包着一层淡淡的风，却没有飞得太高，以免影响自己找人。

方才听到的细微声响因为刚刚的动静躲藏了起来，但流浪者还记得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于是他顺着那方向快速行去，却只看到了破碎的大门，蔓延的水渍，和黑漆漆室内闪烁的红点。

这样的环境很压抑，换做常人一定不想调查，但流浪者并不畏惧黑暗，他甚至能看清黑暗中的情况。

那是一个破碎的玻璃水箱，不难想象里面有什么东西打碎了水箱，对应于他之前听到的声响，恐怕有什么东西趁着他闯入的混乱逃了出来。

地上的水渍形成一道蜿蜒的拖行痕迹，那东西或许并没有脚，行走留下的痕迹很是奇怪。

像是某种鱼类。

目之所及的信息似乎就是这些了，而正当流浪者试图顺着拖行痕迹找去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丝细微而怪异的声响。

声响的来源与拖行痕迹相反，似乎是某种诱导，又或者……

这片痕迹才是诱导。

流浪者迅速转身，那声响很轻微，轻微到要不是他仔细听都不会察觉，说明对方在有意控制音量。

可一个有能力控制音量的存在又怎么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拖行痕迹呢？

他更倾向于控制音量的那一方才是正确的答案。

流浪者的速度很快，快到对方都来不及反应，他便到了那间小小的实验室，相较于地上快要死去的人类和站着的人鱼，流浪者第一眼看到的却是水中漂浮的人脸。

那是一张十分美丽的人脸，可仅有的一张人脸却十分恐怖，让他想起了之前核辐射污染大海时的鱼类。

可是它们不是都被净化了吗？

“神明的仁慈，似乎只降临到了大海。”

就在这时，那被流浪者忽略了的人鱼忽然开口道：“我们这群畸形的产物，似乎并不在神明拯救的范围之内。”

他笑得嘲讽，原本属于人鱼的那张漂亮面孔因为实验而畸形，大量的毒素摧毁了他的面容，让他此刻看上去狰狞而又恐怖。

“为什么……为什么啊？”

“我们也是受害者啊？难道我们就不配得到拯救吗？”

流浪者沉默着看着他。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他也没兴趣去评判这人鱼的对错，他只在确认着这人鱼是否是引诱旅行者的存在。

但很快，他就得出了答案。

“你们想做什么？”

在隐秘地进行着某种行动的实验生物并不只眼前的人鱼一个，引诱旅行者的也不是他，至少他并不拥有流浪者所猜测的那种能力，他必然还有同伙！

“做什么？”人鱼笑了，血红色的眼泪从他空洞的眼眶中流出，“你觉得我们想做什么？”

“我们想要掀起一场复仇的风暴，却被你们阻止了。”

“是啊，你们是净化了大海，拯救了无数大海中的生灵，可我们呢？”

“就因为你们的行为，我们连复仇的动机都被抹消，只能一日复一日地躲在这无光的研究所下，承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

“变异，实验……你知道我们都经历了什么吗？”

“实验？”长久的沉默后，流浪者笑了，“可笑。”

“想要复仇，就凭自己的力量去找准复仇的对象，对无关人士下手算什么？”他一如往常地俯视着眼前的人鱼，没有丝毫的同情，“连向强者挑战都不敢，你们不过是一群懦弱的可怜虫。”

他向来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想要成神，那就必须付出代价，即使是最痛苦的实验，即使浑身被插满管子——

那也是他的选择。

他不后悔，也不会怨天尤人。

顶多做梦都想要把博士揍一顿吧。

看着高高在上的流浪者，人鱼出奇地愤怒了，他虽然不知道流浪者的过去，但从流浪者的立场不难猜出些许，因而他大声质问道：

“被拯救的你怎么能理解我们这群被抛弃的鱼的想法！”

“拯救？或许是吧。”

当旅行者对他伸手，为他起名的时候，或许便是拯救的开端。

流浪者承认，自己就是一个令人羡慕的幸运儿。

尽管，他也是一个曾经遭到抛弃与背叛的倒霉蛋，但遇到旅行者之后，他的人生就改变了。

所以他会坚定不移地保护旅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