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老兵不死（2 / 2）

他转身跃下树梢，黑发马尾在夜风中划出一道火焰色的轨迹。

上百名赤炎成员从各个角落涌出，脚步声轻得像猫。

阿木背着一个昏迷的石头哥，额角的青筋暴起。

牛二表示他继续潜伏在幽冥暗影，作为内应，流了下来。

月光下城内一处湖泊泛着银光，水面平静得像块镜子。

华逸第一个踏入水中，冰冷的湖水漫过脚踝时，他打了个寒颤。

身后接连响起"扑通"的入水声，水花惊起了芦苇丛中的夜鹭。

下潜的过程像是穿过一层冰与火的结界。

最初的水流轻柔地抚过皮肤，带着淡淡的青草味。

越往下，水压开始挤压胸腔，咸涩的味道透过鼻腔直冲脑门。

华逸的耳膜传来刺痛，他看见身旁的成妍脸色已经开始发青。

在昏暗的水下，远处亮起星星点点的蓝光。

那些光点越来越近，逐渐勾勒出人形轮廓——为首的蜥蜴人奥西维亚鳞片泛着珍珠般的光泽，额间的第三只眼完全睁开，正散发出柔和的蓝光。

每名蜥蜴人都捧着一块海晶石，那些六棱形的晶体在水中旋转着，释放出细密的气泡。

奥西维亚游到华逸面前，将一块拳头大的海晶石按在他胸口。

晶体触到皮肤的刹那，华逸感到一股清凉的气流涌入肺部，窒息感立刻消散。

更多的蜥蜴人游过来，像分发光球般将海晶石分发给每个陆地人。

阿木好奇地戳了戳晶体，被华逸一巴掌拍在后脑勺。

成妍的长发在水中散开，像一团黑色的水草，她接过海晶石时，指尖还在微微发抖。

奥西维亚打了个手势，上百名蜥蜴人立刻分散开来，每人带着两三个陆地人。

他们开始向更深处的黑暗游去，海晶石的光芒在身后拖出长长的尾巴，宛如星河倾泻。

华逸最后回头望了一眼水面，那里已经变成了遥不可及的银色光斑。

随着水流的方向改变，一股温暖的洋流裹挟着他们加速前进。

蜥蜴人们灵活地调整姿势，像鱼群般保持着整齐的队形。

华逸感到海晶石传来的氧气里带着淡淡的腥甜，他的麒麟臂在水中泛起微弱的红光，照亮了前方奥西维亚摆动的尾鳍。

"华逸哥哥，这个湖泊被人家称为无底洞，其实连着内海，收到你的通知，我们早早就在此等候了。"

奥西维亚的声音通过水波传来，带着奇特的共鸣。

所有蜥蜴人同时加速，与陆地人共享氧气的海晶石在深水中划出无数道晶莹的轨迹。

晨光刺破云层时，海森堡的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

华逸的靴底踏在潮湿的码头上，每一步都留下带着水渍的脚印。

奥西维亚的鳞片在朝阳下闪着七彩光泽，她伸出蹼爪与华逸相握，冰凉滑腻的触感让疲惫的众人清醒了几分。

"有需要再通知我们。"奥西维亚的腮帮鼓动着，声音像是从水底传来。

华逸的嘴唇干裂出血，他尝到铁锈般的血腥味："谢谢你们，再会。"

蜥蜴人们像退潮般消失在浪花里，只留下沙滩上几道蜿蜒的痕迹。

华逸转身时，看见石头哥正被两个人架着走，他的裤腿还在滴水，却固执地回头望了一眼青岚城的方向。

海森堡的石墙爬满青苔，城门开启时铰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华逸挨个拍过每个战士的肩膀，手掌拍在湿透的衣物上发出沉闷的"啪啪"声。

他亲自把石头哥送进卧室，塞给他一壶烈酒，酒壶外壁凝结的水珠滚落在羊毛毯上。

“大家休整半日。”华逸却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城墙。

城墙上的风带着海腥味，他看见唐羽环抱双臂站在箭垛旁，墨绿色长发被风吹得狂舞，像一面战旗。

"老唐。"华逸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我不再犹豫，我一定要赢，赤炎一定要赢。"

他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昨夜攀爬时的泥土，指节因为长时间握剑而泛白。

唐羽转过身，青铜发冠在阳光下闪过冷光，青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

"啪！"

唐羽的大手拍在华逸肩上，力道大得让少年踉跄半步。

华逸的膝盖磕到城墙，疼痛让他龇了龇牙。

"臭小子。"唐羽兴奋的气息喷在华逸脸上，"有这么多人跟你拼命，值了。"

远处训练场传来新兵操练的呼喝声，炊烟从营房升起。

唐羽解下腰间的酒囊破例灌了一口，酒液顺着下巴滴在华逸的衣襟上，和海水混在一起。

"呜呼，赤炎！"唐羽把酒囊塞进华逸手里，转身时风衣下摆扫过箭垛，扬起一片尘埃，"呜呼，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