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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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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这一世没什么念想了,只愿我的初初能够幸福顺遂。”

今日第一次,有泪从初夏的眼角涌落,她起身,慢踱两步立于母亲面前,牵起她的手,乖顺地笑着,“娘亲的话初初记下了,娘亲莫要太担心,延礼不是说了,日后娘亲可随时入宫探望吗?”

“您要是不放心,就多来宫里住。等日后有了小皇子和小公主,您还可以带在身边养。”

郁眠被她的这番话气笑,嫁女的愁思和伤怀都悄然散了。

“你倒是会想。”

不过仔细想想,这般场景当真是美妙极了。她反拢住初夏的手,轻声道,“去吧,能偷闲就歇会儿,别累着自己。”

话落,转向吟月,“拿盖头过来。”

片刻后,初夏的视线被一抹喜气的红尽数遮掩。眼睛看不见了,她的其他感官越发敏感了。她嗅到了三哥清冽的气息,离她越来越近。

“初初。”三哥低声唤了她。

“嗯?”

“不要怕,他要是敢欺负你,三哥定是冲进宫揍他。”

初夏听完,又想哭了。

她觉得今天的自己太容易哭了。一些在平日里都显寻常的话和事儿,这会儿都能勾动她的情绪。但,她不想自己再哭了。这一世,她想笑着走向人生新的阶段,走向她的夫君。

“知道的,三哥。”

“那你以后,定不要荒废武艺,不然我担心你打不过他。”

这话一出,房内笑成一片,所剩不多的伤感也散尽了。

初承烨无奈应了声,随后稳妥地将妹妹背起,朝着大门而去。其他人,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近了大门,只见着了喜袍的太子正在和家中两位长辈寒暄。他的喜袍黑色为底红为衬,庄重又不失喜气。黑发被束起,头戴精致考究的爵弁......细节处,都寻不到一丝毛病。

时过境迁,众人瞧见他,只剩感慨。当初谁能想到这个一身怪力话都说不清的少年能走到帝国之巅,蜕变成今日这般矜贵端方模样?

那厢,延礼察觉到了异动。他的目光当即从初家两位长辈身上挪开,锁住攀在初承烨背上,被红盖头遮了严实的娇娇人儿。

他看不见她的脸,这让他很是厌弃那抹红。当这个念头浮出的下一瞬,他已提步。与此同时,对两位将军说道,“岳父大人,叔父,孤先去接初初。”

初明川因他的错愕了一瞬,而后轻笑道,“去吧。”

话音刚落全,就见太子疾步朝着初夏而去。他的速度快极,须臾功夫便来到了初承烨跟前。

初夏嗅到了熟悉的气息,红盖头下,她的红唇悄悄上翘。

这狼崽子,又心急了不是?而她,好喜欢他为她心急。只是眼下,并不是宣泄欢喜的好时机,她只能悄悄地。

而她的三哥,莫名其妙地睇着太子,直白道,“你想做甚?按照礼节,是我,你的舅哥,将初初背上马车。”

太子自是不怕他,“有礼还是无礼,孤说了算。”

言语间,毫无铺垫地出手,初承烨吃痛晃神。

就这眨个眼的功夫,佳人已经落入延礼的怀抱。

打横抱着的,万分稳妥。

初夏这些年时不时被某人抱着飞高下低,已经能淡定面对眼下情境。又或是此间都是他的气息,她笃定自己安全,既是安全,细节什么的,就随他们造吧。

初承烨,远不如妹妹淡定,他朝着延礼吼,“你这是迎亲,还是抢亲?”

延礼一本正经:“迎亲。”

初承烨:“......”什么狗屁太子爷荔山正统,比当年还要野蛮。

众人瞧着初承烨吃了瘪又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狼狈样儿,爆笑不止。

太子众目睽睽之下,带走了他的太子妃。多年前,他就在筹谋这个,并为之倾尽全力。如今得偿所愿,所有人都为他高兴,包括初夏。小脑袋贴在他的颈间动脉,静静地听。

他的脉搏失了序。

这份失序是因欢喜和激动而生的,有关这一点,她比谁都笃定。一瞬间,心被浓馥甜意裹挟,怎么样都挣脱不出。

又或许,是她不愿挣脱出来。如他一般,甘心为爱自困,一世又一世。

“诸位,晚间见。”将娇娇人儿妥帖地安置于马车内,延礼凝眸看向一众亲朋,言笑宴宴。

今夜帝王在宫中设宴,广邀亲朋与朝中肱骨庆贺太子大婚。

陈敬骥到了,楚锋华到了,远在荔山的孟大人和李益年也到了。前所未有的团圆,前所未有的欢喜。

初明川代众人,“去吧,陛下还在等呢。”

太子大婚可不比寻常家,一对新人先要去往太庙祭拜太/祖方能入宫,之后种种,皆是繁复讲究。在旁的看来,是无上荣耀,真正经历,才知有多磨人。

延礼颔首,马车随即跑动。

就在这时,初夏摸索着推开了车窗,隔着红盖头,她看不见娘亲的方向,只能对着一个点,轻轻朝她喊,“娘亲,别担心,初初一定能过好的。”

一句话,轻易逼出了郁眠的泪。她不知道她的小女儿带着上一世的记忆而来,这一句包含了多少愧疚与孺慕之情,心还是给搓磨到疼。

“知道了。”

娘亲知道了。

但知道顶什么用呢?自己身上剥离的一块肉,过得再好,她都怕她没过好。

初明川多久没看妻子哭了,不禁有些慌乱。未多迟疑,大长臂伸展,扣着郁眠瘦削的肩头,叫人压进自己怀中。

嘴上,还在笨拙地安慰着,“别哭了,你要是不放心初初,以后我不带兵了,随你在这咸佑常住。”

郁眠信他才有鬼,但此时此刻,她是极需要他的怀抱和他笨拙安慰的。

繁琐的程序走完,已经近酉时。初夏几时也没经历过这般折腾,身体乏及了,但她的心是欢喜的。

从这一刻开始,她和延礼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晨昏日暮,只要他们想,就能腻在一起,谁也管不了。

延礼对她的状态再清楚不过了,进了明裕宫,就将娇娇人儿抱起,让她再不用受累。这般,肯定是于理不合的,但初夏已经没劲儿再训斥他了。现在若将她放到床上,她能立刻昏睡过去。

“殿下......”太子妃没力气,跟过来协助完成宫内仪式的老嬷嬷有呐,看太子这般,眉头微簇。

正想说些什么,不想才了个头,就给高祥一个眼神给止住了。

默了默,她还是觉得太子此举不妥,遂压低了声音对高祥说,“太子一国储君......”

她想说什么,高祥一清二楚。无非就是太子一国储君,怎么还伺候起太子妃来了?又或是太子妃娇气成这样,成婚没说伺候太子爷,太子爷行违礼之举,她竟一句话没说。

他不想听,主要是,听了有什么用?

太子会听她的?还是会听他的?

早在他跟着师父在圣上跟前当差时,师父就同他说:太子妃是太子的逆鳞,别说擦碰了,一点差池都不能有。

后来进了东宫,亲眼目睹两人互动,对师父所言认识更深。抱太子妃算什么?就是让太子伺候太子妃洗漱沐浴,太子怕也是甘愿的。

思绪的末处,高祥低笑着说了句:“太子妃,太子发妻,爱重些又怎么了?”

“再说了这儿是明裕宫,又没外人。您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呢?嬷嬷,听我一句劝。有些事松松,会让您受益良多。”

话落,先跟了进去。

两个老嬷嬷对望一眼,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进了殿,两位嬷嬷尽可能简化了流程。

结果如高祥所言,太子看起来颇为愉悦,当场厚赏了她们。毫不夸张地说,在宫里待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厚重的赏赐。

礼成,延礼就屏退了所有人,包括一直跟在初夏身边伺候的风雪月。等人走没了,他亲自动手拆她的发髻,以及发髻上的珠钗。

初夏按住他的手,“延礼,你在做甚?你不是还要出去宴客?”

娇娇人儿看起来有点慌乱,小脸泛红。

延礼一看便知她想歪了。本来没歪的心思,也成功给她带歪了。他不拆了,将娇娇人儿压进了被褥之中。

视线相触时,他低缓开口,“太子妃以为孤要做什么?”

话落,也不给初夏机会回应。

薄唇寻到了她的长睫,轻轻摩挲着,“这般?”

之后,热息一寸寸下滑。

每一次停驻,都会问一次,孟浪又讨嫌。

初夏被扰烦了,又开始连名带姓唤他了,“别闹了,大伙儿都在等你呢。”

延礼也知此刻不是胡闹的好时候,又缠着她亲了会儿,终于从她身上撤开。唤人进来后,低声向她,柔情掩不住,“若是晚了,你就先休息。”

怜佳人困乏,也是大婚礼成,夏夏已是他的妻。他们有大量的时间,实没必要计较这片刻。

初夏嘴里应着,心里知道,自己定是会等他的。没理由他在外面忙碌,她在房里睡大觉?

他走后,初夏在吟月三人的陪伴下去了东宫的浴池。泡了近半个时辰,吟月准备伺候初夏换衣服。

白底绣了花的里衣,崭新的,柔软又细腻。云眠的新品类,暂时量少,只有内廷有。

初夏于水中远远瞧了眼,稍作歇停,慵懒开口,“拿我跳舞的裙纱和纱扇来。”

闵延礼,男女一事,不可能总是你占上风。

初初:我叫你闹!

某人会被迷死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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