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 / 2）
“嗯...没事。”
似在发呆，听到胤秘的话，胤禛开口应了一声，伸手一摸胤秘的脑袋，然后站起身。
“多谢二十四弟的教导，很有用，我会好好记住的。”
“胤秘在这里坐着，我去看看胤祥为何未回来。”
听着胤禛的话，看着他起身往外走，胤秘歪歪头，面上闪过一丝疑惑。
是他的错觉吗为何他感觉好像从方才开始，胤禛好像心情不大好？
但方才也没发生什么事情啊？
不等胤秘想明白，胤祥与胤禛从门口走回来。
注意到他们走回来时手中端着的糕点，胤秘瞬间就将方才心中所想抛之脑后，满心都是糕点。
“拿了这么多糕点来啊。”
胤祥与胤禛手中各一份，身后还有个奴才手中端着托盘，上面还有四个小碟子，里面装的都是不同品种的糕点。
听到胤秘的感叹，伸手将糕点放到桌子上，胤祥笑着看向胤秘。
“胤秘不必担心用不完，这是我们三人一道用的，方才四哥来找我，说他也有些饿了。”
胤秘见状下意识转头看向胤禛，真的吗？所以方才胤禛去找十三哥哥是偷偷说这件事情啊？
没错过胤祥的话，刚将糕点放到桌上，胤禛便注意到胤秘转头来看他的目光，似在无声同他询问胤祥说的可对。
放在背后的手下意识握紧，胤禛轻轻颔首，在见到胤秘得到答案后又低下头的样子，胤禛不着痕迹瞪了胤祥一眼。
就知道将话题往他身上套，即使都这么大年纪了，性子里有些部分却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的顽皮。
“那就好呀。”
胤秘并不知两人暗地里在偷偷说些什么，也没注意他们的对视，此时他满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糕点上。
听胤祥那样说，胤禛也点头表示同意，胤秘也就不再多想，与两人一起围坐在桌边，开始吃起了糕点。
两小块糕点下肚，再加上灌下去的茶水，胤秘肚子里升起些饱腹感，让他用第三块糕点的动作慢了下来。
小孩子的注意力总是不集中的，再加上胤禛与胤祥时不时会说些他不感兴趣的事情，胤秘又是个十分擅长自己找乐子的小孩子，不一会儿他的注意力便被其他事情吸引过去。
起身来到书桌前看着，胤秘没注意到的是，身后两人在他起身后便停下的话语，眼神中复杂的情绪。
“...瞧。”
顺着胤禛的目光朝胤秘看去，目光触及到胤秘鼓鼓囊囊的小嘴巴，胤祥面上多了几分复杂。
“嗯...”
担心胤秘会注意到，胤祥只是微微朝胤禛点头告诉胤禛他看到了。
但...只是一个小习惯相似的话，
不够。
这世间小孩那么多，总会有许多拥有相似小习惯的孩子。
只是这一个小习惯的话，并不能说服胤祥。
似看明白了胤祥心中所想，胤禛微颔首，淡淡收回看向胤秘的目光，目光落在茶杯上，似正盘算着什么。
胤禛也不是想说服胤祥同意他的观点，与胤祥说的目的也只是想让胤祥与他一起判断一下，他的想法是不是对的。
或者其实让胤秘自己露出马脚才是最好的吧？
毕竟胤秘就是问题本身。
想到这里，胤禛眼神微闪。若说之前弘晖最在乎谁...那莫过于是...
擡头给了个眼神给胤祥，而后胤禛装作不经意间开口。
“说起来，十三弟可有些开胃的方子？这些日子福晋胃口不大好，总是用不下饭。府上也请了几个太医，但都用处不大。”
余光注意到胤禛话语刚落，另一边小孩儿就立马转头看过来的目光，像是被他们的话语吸引一样，此时似正听着他们讲话。
胤祥于是下意识直起身子，收回余光。
清了清嗓子后，他装作未注意到胤秘目光的样子，接着顺着胤禛的话语往下说。
“开胃的方子？四嫂嫂可是最近身子抱恙？可好透了？”
“好是比之前好些了，就是人尚未打起精神。”
...
胤秘是在胤禛说到福晋这两个字时注意到他们的对话的，四哥胤禛的福晋不就是他额娘吗？
额娘怎么了？
心中升起对额娘的担忧，胤秘整个人便被两人的对话牵住了。
两人说了会儿后，装作才注意到胤秘转过头看着他们的样子，胤祥笑眯眯朝胤秘招手，示意他过来。
见胤秘乖乖走过来，胤祥伸手将他揽到怀中，低头仔细观察着他面上的神色，面上多了几分担忧。
“胤秘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幅表情。”
胤祥的话让胤秘回了神，胤秘擡头看向胤祥，神情关切朝胤祥询问。
“没...没事。十三哥哥，你们方才说...四嫂嫂怎么了？”
不等胤祥回答，胤秘似为了解释自己的询问，又似真的不解，胤秘又小声开口嘟囔。
“先前一道去农庄玩，胤秘还见过四嫂嫂呢。当时四嫂嫂看着状态还不错，怎忽然就身子不爽利了...”
见胤秘低着头，一脸疑惑，胤祥转头看了眼胤禛。
见胤禛面上没什么表情，胤祥只能收回目光，低头继续与胤秘说话。
“胤秘不知道吧，自十几年前...事情之后，四嫂嫂身子一直不好，时不时要用药。”
十几年前？
听着胤祥的话，胤秘下意识瞪大了眼睛。
十几年前有什么事？是因为他的关系？
他去世了额娘很难过，所以连带着身子也跟着不好了？
可那时候他见额娘，额娘从未与他说过，一直都说她过得很好。
这样看来，当时额娘在骗他吗？
不知胤秘是想到了什么，注意到他小身子微微轻颤，陷入了什么不好记忆的样子，胤祥抿嘴，心中泛起了许多不忍，不由得开始反思起来他们这样做到底好不好。
转头看向胤禛，胤祥皱着眉，面上多了几分不赞同，无声朝胤禛询问。
——可以了吧？他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
没忍住叹了口气，胤禛收回看向胤祥的目光，伸手将胤秘抱到怀中，稍显生涩伸手揉了揉胤秘的脑袋。
“胤秘回神。”
见胤秘神情懵懂擡头看向他，眼底满是他从未在这个孩子面前看到过的各种复杂情绪，胤禛伸手轻轻捂住他的眼。
“不要想那么多，是个人都会因为家人不在了难过的吧...”
胤禛的话语很轻，几乎宛如羽毛般飘在胤秘耳边。
但胤秘听到了，还听得很清楚，甚至连胤禛话语里的情绪都听出来了。
难得的，胤秘并未反抗胤禛，而是伸手扒着胤禛的手，仰头看向胤禛。
“四哥也因此难过吗？”
阿玛也因为他的不在难过吗？
那为什么，当时不来看他？连最后一面都不来看他？
这让胤秘一直以为，胤禛并不喜欢他。
强睁着眼直到最后都没见到他想见到的人，弘晖最后都没见到他想见到的阿玛。
但胤秘方才却从胤禛的话语里听出来了难过。
胤禛当时也因为他去世了难过吗？
对上胤秘的目光，看出他眼底的执拗，胤禛呼吸一窒。
有些不自然地想别开目光，但最终他还是放任了自己与胤秘对视，给出自己的答案。
“是，很难过。当时我甚至未赶上见他最后一面，我一直因此难过。”
一字一顿将话语与胤秘说完，低头见胤秘看着他，久久没离开目光，胤禛心中叹息。
之前他一直因此感到遗憾，也总因此愧疚，如今想来，也不知那孩子会不会因此责怪他。
但胤禛不知道的是，那孩子——胤秘就是在责怪他，还因此气了十几年。
直到如今都对此事心心念念。
纠结了十几年后，性子执拗的那孩子最终得出结论：胤禛不喜欢他，也不在乎他。
胤禛的神情格外认真，对上胤禛认真的模样，胤秘的心不由得一颤。
胤禛...应当没发现他的身份吧？
想到这里，胤秘心中闪过一丝不妙。
但胤秘向来自信，回想了一遍，确认之前自己并未露出过什么破绽后，胤秘又放心下来。
挣扎着从胤禛怀中下来，对上胤禛淡淡的神情，胤秘对他露出一个有礼貌的假笑。
“四哥与胤秘说这些做什么，那孩子也听不到这些话，胤秘也不能帮忙转达这些话。”
怼完胤禛，见胤禛面上没什么表情，胤秘也不予理会，只是好心情的来到桌前，拿起方才他放下的小半块糕点，接着用了起来。
“四哥...”
没想到胤秘会直接这样说，转头看向胤禛，胤祥面上多了些无措与茫然。
此时他该安慰四哥吗？
但...看着胤禛面上勾起的嘴角，胤祥心中忽然多了几分茫然，身子下意识一抖。
四哥这是怎么了？怎么被胤秘否定了还这样一副开心的样子，难不成终于被气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