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是谁走在错误的道路上？（2 / 2）

伊安独自审问着卡伦妮。

这是为了防止她夺舍他人的躯体。

当然，看起来似乎没必要戒备到这种程度

但谨慎总无大错，伊安决定步步为营。

“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真令人遗憾。”

听到伊安的话，卡伦妮发出鼻息般的冷笑——

尽管她只剩下头颅，甚至半边脸还缝合着泰奥的面容，呈现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惨状。

但黑魔法师特有的阴毒眼神依旧灼灼逼人。

“谁要你假慈悲？愚蠢的小鬼。”

即便濒临死亡，卡伦妮的气势也未减弱半分。

那是在罪恶与逆境中摸爬滚打淬炼出的悍气。

如果没走上邪路，她本该以另一种方式成就非凡。

虽然现实没有如果。

“我再重申一次，我们的冲突纯粹是偶然。”

“哈？偶然？”

“你不也清楚吗？只是双方目的交错才导致的碰撞。”

伊安叹息般说道：

“但这不代表我认可你的过往，无论童年遭遇什么，修习黑魔法都是错的。”

“哈哈哈！说教？您到底是魔法师还是祭司大人啊！”

“我之所以说这些，是因为承认你的魔法造诣。”

“卡伦妮，你本可以成为卓越的魔法师。”

伊安对她保持着微妙复杂的情绪。

这贱人确实罪该万死。

但那双眼睛里，总映出令她无法忽视的天赋光芒。

“错路？”

卡伦妮讥诮地回应：

“你是觉得卑贱者不配掌控力量的那种人？”

“完全不是。”

“像你这种被时空术选中的傀儡，怎么会懂我学魔法只为活下去，哪怕那是'错误'的道路。”

“我从未走错过路——只是选了众人避之不及的荆棘小道。”

“大众厌恶自然有其道理。“

“千人一面多无趣，就算百人反对，只要我认为正确就是正道！”

她的辩词如毒蛇吐信般流利。

虽然从个靠撕裂活人修炼的疯子嘴里说出来毫无说服力。

当百人呼吁'勿伤人命'时偏要喊'杀人才爽你们也试试'的家伙，我们通常称之为精神病。

而卡伦妮的疯狂，恰是她掌握高阶魔法的根源。

“魔法师伊安。”

她气息渐弱地低吟，仅剩的头颅正在迅速衰竭：

“我也承认你的才能确实是个出色的魔法师。”

“所以？”

“所以我得说——你才走在错路上。”

霎时杰拉德的面容浮现在伊安脑海。

那个始终指引他旅程的魔法师。

“你知道执政官大人的目标吗？”

“略知一二。”

“他要重塑虚伪帝国的秩序建立属于魔法师的新国度。”

这是已知情报。

执政官安提奥斯旨在打造魔法师统治的国度。

“魔法...黄金时代！终将降临！”

卡伦妮喘息着宣告：

“到时你指控的'罪行'将不复存在。”

“不再是罪？”

“当然！魔法师为实验清除贱民怎算罪？那叫推动魔法进步！”

伊安忽然明白为何黄金律研究会能网罗众多黑魔法师了。

安提奥斯向他们许诺了暴虐的自由。

那是个魔法师凌驾众生，为魔法进化可肆意剥削的“盛世”。

但伊安无法认同这种未来。

他同样渴望魔法进步，但魔法应为人类幸福而存在。

大魔法师马罗尼乌斯梦想着消除歧见的世界，绝非魔法师奴役众生的地狱。

“我也期盼魔法发展。”

“！”

“但应是世界与人类共进的历程，而非人吃人的过程。”

“这才是大魔法师马罗尼乌斯开创的魔法真谛——”

伊安轻声道：

“也是我要继承的未来。”

卡伦妮陷入短暂沉默。

不知是力竭还是语塞。

僵局之后她突然开口：

“这是你的意志还是时空术士的？”

“我的意志，我的选择。”

“哈哈哈哈是吗？”

她竟闭上了眼，

一滴泪水划过狰狞面庞。

“明明全完了”

“突然好奇你创造的未来了...该死的，”

气若游丝的卡伦妮突然瞪大眼睛：

“最后忠告！伊安！别相信时空术士！”

话音未落，她的瞳孔已永远凝固。

沉寂片刻，伊安提起这颗头颅，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