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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谷与碎沙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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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房间的窗帘没有拉严,一线阳光像刀刃般切进来,正好落在夏晚晚的眼睛上。她翻了个身,脊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声,胃部随即涌上一阵酸水。

几点了...她摸索着手机,屏幕显示下午四点十七分。锁屏上是十三条未读消息和五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林真。

夏晚晚把手机扔到一边,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烟盒。空的。她咒骂一声,目光扫过满地狼藉——酒瓶、外卖盒、散落的药片,还有那本被酒液浸湿的高中作文本。

三天前,林真带来的消息还在她脑海中回荡:

我托朋友打听过了,程愈确实是gay。他前男友是他们医院的骨科医生,分手闹得挺难看的。林真咬着吸管,据说他家里特别传统,这两年一直在催婚...

夏晚晚当时的第一反应是笑,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都流出来。

太荒谬了!她对空荡荡的酒店房间说,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所以他接近我是为了...什么?找个知根知底的同妻?

窗外的城市开始亮起灯火。夏晚晚选的这家酒店正对着程愈工作的康复中心,从她的窗户能看到三楼的灯光——那是程愈的办公室。过去三天,她像个变态偷窥狂一样观察着他的作息:八点开灯,十二点关灯去吃午饭,下午两点回来,晚上...晚上有时会亮到很晚。

现在,那盏灯亮着。

夏晚晚摇摇晃晃地爬起来,从迷你吧里拿出一小瓶威士忌,对着瓶口灌下去。酒精灼烧着早已伤痕累累的胃壁,但她需要这种刺激——需要某种东西证明她还活着,即使是以疼痛的方式。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程愈。

“晚晚,你在哪?林真说你三天没回家了。”

夏晚晚盯着这条消息,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她可以假装没看见,可以回复一句恶毒的关你屁事,甚至可以拍张酒瓶照片发过去...但最终,她只是关掉了对话框。

镜子里的女人让她陌生。浮肿的脸,干裂的嘴唇,眼睛布满血丝。夏晚晚凑近镜面,突然发现一根白发倔强地翘在鬓角。三十岁,看起来像四十岁。

人生一坛散沙。她对着镜中的自己说。想起张爱玲那句名言。但至少张爱玲还有才情,还有胡兰成,还有轰轰烈烈的爱情。她有什么?一段被利用的?一份丢掉的烂工作?一堆医院账单?

威士忌瓶子见了底。夏晚晚又开了一瓶红酒,这次没找杯子,直接对着瓶口喝。酒精开始发挥作用,世界变得柔软模糊,脊椎的疼痛也减轻了些。她摸索着点燃最后一支烟,深吸一口,然后被呛得剧烈咳嗽。

咳嗽引发了胃部痉挛,夏晚晚跪在马桶前干呕,却只吐出一些酸水。她的身体已经三天没接受像样的食物了——前天吃了一包薯片,昨天是半碗泡面,今早...今早什么都没吃。

吐完之后,夏晚晚瘫在浴室地板上,瓷砖的冰凉透过衣服传来。她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渍,形状像一只展翅的鸟。小时候,她总能在这种随机图案里看出形象来,老师说这是设计师的天赋。

设计师...她冷笑一声,烟灰掉在胸前,烧出一个小洞。

手机震动起来。夏晚晚懒得去看,但震动持续不断,最终她还是伸手够了过来。是林真发来的一连串消息:

“你他妈在哪?!”

“程愈急疯了!”

“回话!不然我报警了!”

夏晚晚慢吞吞地打字:“活着呢。四季酒店821。”

发完这条,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位置——四季酒店就在康复中心对面。但无所谓了,反正她打算今晚喝完这些酒,然后...

然后怎样?她没想清楚。也许是结束一切,也许是换个城市重新开始,又或者继续这样行尸走肉地活下去。有什么区别呢?

林真秒回:“别动!我们马上到!”

。夏晚晚的心沉了下去。所以程愈也会来。那个欺骗她感情的gay,那个可能想找她当同妻的伪君子,要亲眼看看她有多狼狈。

想到这里,夏晚晚突然有了力气。她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向衣柜,翻出唯一一件还算干净的T恤换上,又用冷水拍了拍脸。不能让他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不能...

门铃响了。

夏晚晚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去开门。站在门外的只有林真一个人,表情介于愤怒和担忧之间。

程愈呢?夏晚晚问,随即为自己的问题感到羞耻。

在楼下。林真走进房间,皱眉看着满地的酒瓶,天啊,晚晚...

怎么,不带着你的好姐妹一起来欣赏我的惨状?夏晚晚退回床边坐下,点燃最后一支烟。

林真夺过烟摁灭:别这样。程愈真的很担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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