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副本（2 / 2）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吴道子愣住了。
他浪迹江湖多年，凭借一手画技，也受过赞誉，也有人请他画壁，但如此大礼，如此不顾一切(不要脸)的拜师请求，还是头一遭。
他看着伏在地上的年轻人，那份炽热和决绝，不似作伪。
“你……”吴道子迟疑了一下。
“你可知学画之苦？风吹日晒，饥饱不定，且未必能有所成。”
“弟子不怕！”叶辰抬起头，目光灼灼。
“能追随先生，得窥画道门径，便是餐风饮露，亦是甘之如饴！”
吴道子沉默了片刻，目光再次扫过抱着自己大腿的叶辰，又回望了一眼石壁上自己刚画的飞天，那流畅的线条似乎也勾起了他心中某种情绪。
他漂泊半生，或许，也确实到了该有个传承的时候了？这年轻人，眼神干净，懂画，而且……有种他说不出的特别气质。
良久，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弯腰，伸手虚扶了一下。
“罢了，起来吧。”吴道子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我居无定所，往后，怕是要委屈你了。”
叶辰瞬间抬头，巨大的喜悦淹没了他，他再次深深叩首：“弟子叶辰，拜见义，师傅！”
……
接下来的日子，叶辰便真正融入了吴道子的生活。
他们在洛阳、长安两京之间辗转，偶尔也应寺庙或富户之邀，前去绘制壁画。
叶辰恪守弟子之礼，所有杂务一力承担，研磨调色，准备画具，照顾吴道子的起居。
但他并非只是一个勤快的杂役。在观摩吴道子作画时，他展现出惊人的领悟力。
吴道子作画前往往凝神静思，胸有成竹后则运笔如飞，气势磅礴。
叶辰不仅能精准地递上吴道子需要的工具，有时甚至能在他停笔思索时，恰到好处地提出一些关于人物比例、构图疏密的疑问，这些问题往往能切中肯綮，让吴道子也需认真思量。
偶尔，在歇息的间隙，师徒二人对坐，叶辰会就着地面，用木炭画出一些简单的图形。
“老师请看。”叶辰在一次吴道子画完一尊神像后，指着地面上用木炭画出的立方体和一个石膏像素描般的头像草图。
“弟子以为，物体远小近大，视线最终消失于一点，此谓透视。若用于壁画背景的楼阁器物，或可增强其深远真实之感。”
他又指着那头像：“观察人物，需理解其皮下骨骼支撑与肌肉走向，把握明暗交界，如此描绘，形体方能饱满坚实，犹如真神附于壁上。”
吴道子初时对这些奇谈怪论不以为意，觉得过于匠气，失却写意精神。
但当他某次尝试绘制一座大型寺庙的《地狱变》壁画，描绘其中鬼卒与受刑众生时，下意识地回想叶辰所说的骨骼肌肉与明暗关系，笔下的人物果然更加狰狞可怖，充满了挣扎的力量感，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叶辰带来的，不仅仅是这些“奇技淫巧”。
他对于色彩的理解也远超时代。
此时绘画多以矿物质颜料为主，色相有限。
叶辰凭借记忆，尝试用植物、矿石甚至某些泥土进行调配，试验出一些更为丰富微妙的中间色调。
他甚至还向吴道子演示了简单的色彩并置原理，如何在远处利用视觉混合，使得色彩更为鲜明活泼。
这些来自另一个时空的艺术智慧，如同涓涓细流，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吴道子。
吴道子发现，自己这个关门弟子，仿佛一个巨大的、挖掘不尽的宝藏，时时有惊人之语，刻刻有新奇之想。
他的画风，在保持自身线条核心地位与磅礴气韵的同时，似乎也融入了一些更为精微、更为坚实的东西。
数年光阴，如白驹过隙。
这一日，在长安一处道观，吴道子刚刚完成一幅巨型壁画的最后一笔。
那笔触奔放淋漓，气势撼人，满壁风雷涌动，神佛栩栩如生。观者如堵，喝彩声震天。
吴道子掷笔于地，长长舒了一口气，额角虽有汗珠，眼神却明亮如星。
他回过头，看着一直静立在他身侧，为他稳住大局、处理细节的叶辰。
此时的叶辰，早已褪去了刚到来大唐时的茫然与青涩，面容沉稳，眼神深邃，常年执笔的手上也有了厚厚的茧子，气度沉静，俨然已有大家风范。
吴道子挥退左右兴奋的道士和围观人群，走到叶辰面前，目光复杂地注视着他，良久，才抚须轻声叹道：
“徒儿啊。”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和探寻。
“你这些年所言所授，那光影透视之法，那观察形体之法，还有那名为‘素描’的根基……笔笔皆有来历，句句直指本源，精微奥妙，实非此间所有。”
他微微顿了一下，目光似乎要看到叶辰的灵魂深处去。
“这些……当真不是仙人所授？”
道观内香烟缭绕，壁画上的神佛仿佛也在静静聆听。
叶辰露出神秘的表情轻声道：
“老师我晚上做梦梦见的，你信不？......这样，你给弟子磕一个我就告诉你......”
吴道子：“。。。。。。”
画圣拿起木棍，对着叶辰啪啪啪......
也不知道是不是系统整自己，副本里教他的老师好像特别加强过，这画钟馗画得贼6的吴道子跟踏马真钟馗一样，打得叶辰连滚带爬，连连求饶。
“啊——老师，这是哪里来的关刀，窝错了，别砍！”
叶辰躲过吴道子的单手力劈华山赶紧跑路......
勾巴单手立大关刀？你看到了你不跑？那你是这个！大拇指......
反正叶辰是差点被吓尿了，吴道子也是真砍啊，地板都他喵的裂开了......
惹不起惹不起，赶紧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