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1 / 2)
番外(3)
被当成弟弟、被迫背了黑锅的时候,谢明庭仍在返回别院的路上。
他是在周玄英等人返京途中休息时逃出来的,幸得认得回来的路,趁着周玄英等人还未发现,一路狂奔疾驰,于愈来愈暗的天色中,寻回位于北邙腹地的别院。
只是这具身体还是太稚嫩了些,加之沿途路途遥远,风声鹤唳,他奔回别院时已经精疲力尽、奄奄一息。喉咙口充斥着浓厚的铁绣味儿,几乎呕出血来。
腿酸软得几乎支撑不住,重重地摔在地上。他用腿使劲蹬着坚硬的泥地,几乎是爬到了那熟悉的门扉之前,勉力伸出一只爪子,触到柴门的同时,视野如天幕缓缓落下。
屋中,谢云谏被踹至地上,一路落荒而逃。
怕暴露自己,他几乎想也没想,打开房门便跑去了院中。陈砾原在院门边的小茅屋里守夜,方听见门外的异动声起身查看,便见他离弦的箭一般从后院里冲出来,手忙脚乱地开院门。
二公子?
他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下一瞬,谢云谏惊讶的声音便划破夜色的寂静:“哥?哥你怎么了?”
“你别吓我啊!快醒醒!”
房间内,识茵既被惊醒,正坐在床上生闷气。
面上和被他吻过的地方仍一阵阵发着烫,身前衣衫褶皱,湿湿润润的,似是被舔过,提醒着她方才发生的事。她气得雪脯高耸、气息都连带着不顺畅起来,怎么也不会想到,消失了一整天的他居然趁着她睡着了潜进来,轻、轻薄她!
他怎么是这样的人啊?!
从前,他虽孟浪了些,拉着她做过许多禁忌之事。但那时候的她懵懵懂懂,又为他所诓骗,就连后来被母亲明确告知事情的严重性,也傻傻地以为他只是太过喜欢她了,毕竟从前的他不是这个样子的,她愿意相信他的人品。
可,自从他骗她以来,他就真的是越来越过分。
到今天,到今天晚上,他居然……
识茵低头,看着胸前濡湿的衣料,难以启齿的同时,脸上又一阵阵发着烫。
是她高看他了!
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登徒子!她再也不要和他好了!
这时听见外面的嘈杂,紧接着,云袅急匆匆地过来敲门:“小娘子,您醒了么?”
她已点了灯,屋内朦朦亮着火光,大约是因为这个云袅才来问她。识茵回过神来,擡头一望:“怎么了?”
云袅的声音分外焦急:“大公子和二公子回来了,您快来看看吧,大公子出事了。”
两兄弟暂住的房间内,谢云谏已将哥哥扶到了榻上。他浑身手脚冰凉,一张脸在暖黄的烛光之下也呈现出青白之态,谢云谏十分担心。
他猜测哥哥是从周玄英那儿跑回来的,大约还是用的兽体,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和他一样也是方才才变回来的?跑了这么远的路,想必是累晕过去的?这大半夜的回去城中找大夫也不现实,只能吩咐下人们去厨房弄点吃的,自己则捧来了厚厚的棉被盖在他身上,在榻边守着他,拽过他的手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暖着,眼中的担忧在灯下有如水光粼粼。
俄而门外响起阵轻碎的脚步声,是识茵提灯而来。
“他怎么了?”
她立在门边,长发披散,衣衫完整,内里的小衣已然更换过,手提着一盏梅花面似的宫灯,并不肯进来。因为方才的事,这一声也极尽冷漠。
谢云谏脸上也是火烧火燎的烫。他背对着识茵,情绪低落地道:“我也不知道,我看见他的时候他就躺在院门外了,昏过去了。”
只是昏过去而已,别是装的吧。
识茵狐疑地往屋中瞥了一眼。
室内烛光昏暗,那人躺在床上,面色如雪苍白,瞧上去实在不似装的。但联想到他实在骗了自己太多次,识茵冷笑了一声:
“哼,活该。”
说完,便气冲冲地走了。
屋子里服侍的陈砾等人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表小姐这是怎么了?
是和世子闹矛盾了吗?怎么世子昏过去了她还说活该呢?
唯有谢云谏知道内情。
他脸上有如烈火在烧,羞赧窘迫的同时,看着床榻上昏迷过去的哥哥,愈发愧疚。
——他到底,要不要把方才的事告诉茵茵啊?
识茵回到房间重新安寝后,总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这才想起、那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的小奶狗。
“灵晔?灵晔?”
她掀开被子,轻轻呼唤着白日给它取的新名字,小心地在床上翻找。但床上只有为他准备的几个毛茸茸的球,并不见它的踪影。
奇怪,灵晔去哪儿了呢?
天色已晚,更深露重。那样一只弱小可怜的小狗却消失不见,她十分着急,忙唤来云袅:“你见到灵晔了吗?方才我抱着它睡觉的,等醒来,它就不知去哪里了。”
云袅陪她在屋中翻找了一番,仍是不见。小娘子急得要哭,云袅忙安慰她:“小娘子莫忧,方才,方才世子不是来过吗……”
识茵刷的红了脸,埋怨地瞪她,跺了一下脚。她这才抿唇一笑,按下了不言:“要不明天早上等世子醒了,去问问吧。”
次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