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2 / 2)
到了线人相约的那日,裴宴安计算着鸿宾楼距离靖察司府衙的脚程,提前出了门。
刚迈出大门,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等在靖察司府衙外的茶摊上。
一袭水碧色长裙,清秀淡雅,温婉恬静,可不就是连锦么。
这日天儿早,她看起来在凉风里冻了好些时候,连鼻子都有些发红了。瞧见裴宴安从里头出来,她霍然起身,上前半步后又仓促顿住身形。
裴宴安径直走向她:“连姑娘,这大冷的天,你怎么来了?”
“平素极少见大人着白衣,方才一刹间,我还以为是看岔眼了。”连锦淡淡笑道,递过去一个金丝纹绣的香囊。“我是来给大人送香囊的。”
裴照神色有一瞬讶然,那日在靖察司,她将香囊作为幌子,当时他想套出她的意图便顺水推舟将香囊给她。未曾想,她竟真将这香囊修复了?
裴宴安目光瞥见手中的香囊绣面和绳结除了看起来更新,完全看不出修缮的痕迹,不由问道:“我记得当时这绣面烧毁了,你如何知道这香囊原来的模样?”
连锦解释道:“这绣面的纹样是对称的,我只是根据剩下的部分,去寻了盛京各处的绣庄,找来了颜色相似的金线和彩绳编织缝制。不过了,久时不碰针线,生疏了不少,大人若觉得哪里不好,我亦可拆了重新缝制。”
“不必,已经很好了。”裴宴安收下香囊,对连锦真心实意地谢道,“这原本的绣面纹样繁复,其实本不用这么麻烦的,坏了便坏了……”
“我见香囊上有绣着大人的姓氏,想着,这或许是重要的人送的……”
裴宴安微讶,沉默了半晌后,道:“实则,这香囊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确实对我意义非凡。不过,重要的人只要时时在心间,亦不用拘泥于这些物件。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
“大人不计前嫌,该是连锦言谢。实则,今日……”
“连姑娘。”裴宴安瞧着靖察司内有差役陆续走出,想着那日袁叙让自己疏远连锦的话,硬了硬心肠,不等连锦说完,就歉然打断,“实在抱歉,裴某现下有一桩重要的案子需得亲自审查,一会儿怕是要迟了。”
连锦有一刹怔愣,旋即会意,露出一个毫不介怀的笑:“原是我耽误了大人,大人快些去吧,莫误了正事。”
裴宴安犹豫了一瞬,对着连锦再表歉意后,便速离去。
鸿宾楼是盛京有名的酒楼,不仅佳肴美酒是盛京一绝,亦是诸多贤人雅士聚集之所。裴宴安刚在熙熙攘攘的酒楼门前停下来,就有店小二迎了上来。
“您就是裴大人吧?有一位客人已经等了您很久了。”
“等我?”裴宴安下意识看了一眼日头,巳时未至,那人来的比相约的时间更早一些。
裴宴安跟着小二来到二楼,一位身着黄裳的女子正背对着他,端坐在一隅。
听到声响,那女子转过身来,一张脸白白净净,眉眼娇俏,笑的一脸明媚:“裴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