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诉(2 / 2)
沈崇迟疑地问:“你……不会说话?”
薛樱的动作顿住,通红的双眼忽的就淌出泪,豆大的泪珠簌簌地砸落下来。
沈崇被她灼热的目光烫了一下,忽然就忘了接下来该做的事。
只见她擡手抹了一把眼下的水泽,慌乱地从身上找到一张血书,抚平了双手呈给沈崇。
上面用血迹写了几个大字:“我兄长薛望是冤枉的,求圣上还他清白。”
沈崇语塞,因着亲人被判极刑便纠缠不休的家眷他见的不少,没有半点证据,总以为闹一闹就能改变结果,但是对着薛樱这样柔弱的女流,他最是无奈,打不得骂不得,只得生硬了口气道:“姑娘,你想让圣上给你兄长主持公道,但你可知告御状要受的惩处?就你这身板,状没告成,小命先没了。”
薛樱举着血书的手缓缓垂下,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薛樱突然扭头往贡院门前的石柱撞去。
“姑娘!”
“薛樱!”
一直在旁观望的连锦与沈崇同时惊呼出声。
电光火石之间,裴宴安从身侧拾了一颗小石子,施了些力道将其弹出,刚好击中薛樱的膝盖处,在距离石柱咫尺之距时,薛樱忽然崴了下脚,冲向石柱的力道受到了阻隔,整个人踉跄着扑向石柱,脑袋磕在石柱上便昏了过去。
连锦慌忙跑过去,检查过薛樱的额头、脉搏和呼吸后,长长地吐了口气,对紧随其后赶到裴宴安道:“幸好只是皮肉伤。方才多亏大人了。”
靖察司一行就近将薛樱送到了悬济堂,由连锦照料。
半个时辰后,薛樱悠悠醒来,她挣扎着想坐起来,连锦连忙上前帮忙扶了一把:“薛姑娘,你先别着急,现在你还不能乱动。”
薛樱看向连锦,神色有些迷茫。
“我叫连锦,是悬济堂的大夫,刚刚在贡院外,我见你受伤了,所以就把你带回来了。”连锦柔声解释道。
薛樱凝神观察了一会儿连锦,沉默了片刻,像是回忆起了昏迷之前的片段,忽然神色激动起来,掀开被子便要下床。
连锦急忙按住她,竭力劝道:“薛姑娘你冷静一些!贡院那边靖察司已经戒严了,你即便过去,也见不到皇上的!”
薛樱的动作顿在那儿,眼睫轻轻垂下,两行清泪从眼眶中悄无声息地淌下。
连锦明白她内心的凄楚,缓和了语气劝慰道:“薛姑娘,我知道你现在很着急,可是,你万万不能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了。若你丢了性命,还有谁能为你兄长伸冤?”
薛樱泪痕斑驳的目光,模糊地看向连锦,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她用手语着急地比划着:“兄长真的是冤枉的!他绝不会杀人!”
连锦看懂了她的手语,也在她身上看到似曾相识地无力和焦灼,眼眶不由微微泛红,但她很快抑制住了,冷静地问道:“薛姑娘,容我冒昧地问一句,你缘何认定令兄是被冤枉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