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2 / 2)
她急忙起身便向外寻去,到庭院中恰好碰上遍寻薛樱而不得的沈崇。
沈崇一见她便问:“连锦,薛樱去哪儿了?”
“她没在后院休息吗?”连锦这时已经有些自责了,她光想着薛望有了谢洵庇护便放松了警惕,却忘了薛樱这么一个柔弱女子独自留在药堂中,极有可能也会招来危险。
裴宴安不动声色将她拉到自己身后,镇定地对沈崇道:“连锦白天都同我在一处追查丁峤出事当天的线索,我们也是刚回到药堂,并未见到薛樱。”
“大家都别乱了阵脚。”谢洵道,“或许,她只是一时有事离开了呢?”
沈崇不由焦躁道:“她大病未愈,能有什么事?”
他脑中想着那日,薛樱对着他一双盈盈泪眼瞬间变得凌厉,不带丝毫犹豫就撞了柱。这深更半夜的,便是有事也早该回来了,别是又想不开要去哪儿去寻死觅活了吧。
“不行,我得找她去。”沈崇越想越不放心,闷头便向外寻人去。
“沈崇,等等!”裴宴安难得还保持着冷静,一把将沈崇拦了下来,“我们分头找,会更快一些。”
“没错。”谢洵补充道,“薛樱能去的地方不多。我们先在周边问一问乡邻,有没有人见过她,再循着方向分头去找,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一行人风风火火刚走到巷子口,蓦然停住了脚步。
此时夜已深,天色如泼墨。黑黢黢的巷口,有两个人影慢慢向药堂方向走来。
一位是身形削瘦、面容秀丽的女子,身边搀着一位鸦青圆领长衫的青年男子,那男子一瘸一拐的,像是受了伤。
两人走近了一些,众人方认出,那女子竟是薛樱。
沈崇第一个沉不住气,小跑着凑上前去。见到薛樱却只是直愣愣地看了一会儿,半晌才吐出一句:“这是……怎么了?”
薛樱擡起素净的脸蛋,望向沈崇的眉眼中含了些忧忡,她向身边的青年男子微微示意后,放下了搀着男子的手,用手语开始比画。
薛樱比画了好一会儿,沈崇看的一知半解,扭头问连锦:“她在说什么?”
连锦侧过身子对沈崇小声道:“薛樱说,她见我们迟迟未回,便去了鸿宾楼,原是想买些酒菜,但在酒楼外遇到了几个地痞,险些受欺负,是她身边的这位公子救了她。”
沈崇一听薛樱受欺负,便有些急了,又听她得救,心方宽了些,将审视的目光投向薛樱身边这青年男子。脸蛋倒是生得白白净净,长衫的衣袖和膝弯处都沾满了灰,额前和下巴还带着明显的淤青,可见是被地痞们揍得惨了。
他平素对这些小白脸没什么好感,最开始对裴宴安的恶意也源于他那张过于好看的脸。
但他望着薛樱身旁的这个,除了闹心,还眼熟地很。
“公子既受了伤,还是先进药堂,我替你看一看伤势。”连锦最先反映过来,侧开身子让出了一条道来,想引二人往药堂去。
但另三位,却像是脚下生了根似的,将去路挡了个严严实实,没有半分要挪动的意思。
那青年脸色有些局促,薛樱不太理解当前的状况,双手不自然地交握,紧张地望向连锦。
连锦亦是一头雾水,茫然地看向裴宴安:“大人?”
裴宴安递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径直上前两步,向青年拱手问道:“若裴某没记错,阁下可是翰林院修撰,蒋煜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