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2 / 2)
“嘘。”她靠近我耳边,打断了我的话。
而后我的耳朵就被咬了。
她不是做做样子,咬那一下,其实很疼,我想叫又不敢叫,又委屈又不解,双手酸了,也不管什么脏不脏了,索性环住她腰,作为对她突然的惩罚的小小的报复。
这却取悦了她一样,我会知道,是因为接下来她又咬了我耳朵一口,这次要轻多了,好像只是嘴唇含住,然后齿尖在我耳廓上面印了一下,不疼,只是酥麻,酥麻劲儿从耳朵传导到了尾椎骨,我差点站不住。
她特意来此,见面不由分说先咬了我两口,我先是理亏,接着想到,我理亏个什么劲儿?
“饺子,嗯?”她抱着我不肯放开,声音里有些浅浮的怒气。”我知道你不见都快急疯了,结果你只是在这里包饺子?”
“……”我反驳不能,好像不是这么回事,中间明明有许多复杂的考量,临到跟前,我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手猛地收紧,接着一声轻叹:“……真是吓死我了。”
我的心一下子软软的,静静抱着她,目送太阳西沉,银白色的月亮出现在远方,抛开身处的周围的一切,我觉得十分幸福。
我想到了什么:“我请星子去宫中给菡萏送信……”想问送到了没有,说了一半,就发觉自己这话也太傻了,皇后娘娘都在眼前,还有什么意义?
她想到了别的事情上去,凑近我的耳朵,呼吸都喷在上面,好似想要再狠狠咬一口,我暗道不好,她咬牙切齿的:“还知道怕菡萏担心,你怎么不知道关心我?”
“……”我赧然,继而找补,“这不是星子也没听我的话,直接去找您了吗。”
我们在人家的院子里抱着,实在太不成样子,我稍稍挣扎了下,她总算松开了我,我总算能看着她的脸说话,她表情不愉,暂时不与我计较,冷哼一声:“这可是两码事,这次的先欠着。”
我听她说的有些不安,正要跟她讨价还价几句,她两只手又在我腰上掐了一把,似是警告,我很没出息地叫出声来,剩下的话却是吞了回去。
我们各自都有许多话要说,但此时此刻显然不是好时机好地点,便都默契地略去不提,只执着于眼下。
我看着她:“你这样来……行吗?一会……要走吗?”
她拉着我的手,笑了一下:“你想我走吗?”
“……”
月下公子风流浪荡,与她在宫里时很不相同,我下意识深吸一口气。被她咬过的耳朵一直又红又烫,半天消不下去。这次热意也绵延到了脸上,我坚持不出声,但感觉再这么下去,我就要炸开了。
她总算饶过我:“我一个背井离乡的天涯客,想与姑娘一起过个中秋,姑娘以为呢?”
我咬着牙声音都发抖了:“别这么说……”脸上只有越来越热的份。
她总算收起那混不吝的劲儿,手又犹疑到我的脸颊上,捏了一下,温声道:“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我狼狈地把头扭到另一边,想起饺子还有一半没有包完。脑子里一片混沌,白白呢?星子呢?
事情比我想象中顺利多了,我和皇后娘娘谈话的期间,星子带着白白,已经跟万嬷嬷打了招呼,不知她是怎么说的,但最后的结果就是,皇后娘娘化名胡安公子,得以与我们一起过中秋。
这夜月亮都升到了半空之时,我们都没有吃到饺子。我,白白,皇后娘娘——胡安公子,三人围在桌前包饺子,万嬷嬷和永娘做了一下午的花灯,终于可以挂起来,星子主动去帮忙,六个人就这样分成了两拨。
白白对胡安充满了好奇,边包饺子,边偷偷看她。我假装认真包饺子,实际耳听八方,全部注意力都在他们二人身上。
我自然教了胡安如何包饺子,她学的很快,包出的成果也很精良,就是速度比较慢,不像我和白白,两手一握就是一个。
“看什么呢。”她悠闲开口。
我没搭腔,白白答:“胡安公子,你在跟我说话吗?”
“不是你在看我吗?”
白白不好意思承认:“是。”
胡安十分爽快:“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出来就是了。”
估计是看他可怜,小孩子苦苦忍耐着好奇心,脸都快憋红了。
胡安这样说,白白也就不再客气,连珠炮一样发问了,小小的人儿,怎么尽问一些调查户簿的问题?比如祖籍哪里,家里几口人,地里几亩田,田里几头牛啦。一个小孩装作大人样,连胡安都忍不住冲我惊奇地眨眨眼睛。
还好她还招架得住,信口诌来:“我祖上离得很远,说了估计你也不知道,不过我现在就住在隔壁的村子。”
“本宅中人口还挺多的,但现下我单住,家中只有我一个人。”
“家中并不务田,有些薄产,做些小本买卖。”
她一本正经的样子,若我不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差点也要信了。她对答如流,回看白白,似乎也十分满意。
我偷眼看着白白,谁知白白突然也看向我,我一惊。
“姑姑,你觉得如何?”
这是哪来的话?
我支支吾吾:“什么?”
白白十分认真地看着我,当着胡安的面,直说:“他难道不是星子姐姐帮你物色的郎君吗?我今天听奶奶说了,姑姑今后要嫁人的。”
“……”
我一阵燥热,冲白白道:“别胡说!“
接着偷眼去看胡安,她微微笑着,仿佛没有听见。手中不慌不忙地将一个饺子皮和馅捏出形状来,仿佛捏着我的缱绻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