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2 / 2)
“护黎民,平战乱。让大梁再也没有狼烟战事,家家都能团团圆圆,其乐融融。”
“父亲,只有平息了战乱,大梁的百姓才有可能有安稳的日子。才能让那些有才之士有机会大展宏图,去造福百姓!”
“参军,习武,是我那时候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所以我偷偷跟着沈伯父的行军队伍,跑到了关外,跟在了沈伯父身边。”
“父亲,在哪里,我找到了我毕生追求。我想要当着大梁的大将军,守护大梁的每一寸土地和黎民百姓。”
“剑锋所指,是敌人;剑锋之下,护百姓。”
少年目光灼灼,像是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眼神清明坚定,意气风发。一字一句,字字果断,表达着自己的决心。
这是父子俩,相隔七八年,头一次如此推心置腹的谈话,句句入人心。
以前宋时砚总会隐藏自己真是的想法,去完成宋书达为他制定的目标。如今儿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
是该还他一片崭新的天地了。
宋书达长久不语,战场上,风云万变,波诡云谲,随时随地会有丧命的风险。他们就他这么一个独子。
但,既是他所愿,做父母的,自当鼎力支持,不该做他人生当中的拦路石。
“起来吧。”宋书达长叹一声。
“父亲?!”
“既是你心之所向,命之所托。为父岂有阻止你的道理。”
以前的毛头小子,现在立起来,比宋书达还要高上几分。肩膀宽阔,胸有大志,已经成为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了。
雄鹰自应当翺翔于广阔天地,宋书达不想折了自己儿子的翅膀,困于这一方天地。
“去看看你母亲吧,好好安慰一下她。不愧是母子连心,她早就猜到了你的想法,看着若无其事的,其实担心得很。”
“是,父亲。”
宋时砚从祠堂走出去,只感觉跟做梦一般。他记得,父亲是很反对自己习武的。
他当年本是跟父亲随意提了一嘴,自己想要参军。没想到父亲却大发雷霆,狠狠打了自己一顿。
少年叛逆,被罚的宋时砚反逆之心更是到了极点,留下一封书信,便走了。
如同梦游一般,宋时砚很快就走到了自家母亲的房前。
宋时砚轻敲了敲门。
“进来吧。”
宋夫人似乎就是在等着宋时砚一般,半靠在长椅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盛京新出的话本子。
“母亲,孩儿不孝。”宋时砚乖巧地跪下认错。
“你若是处处顺着你父亲,我都怀疑你不是我的儿子。”宋夫人没好气地呛了一句。
回应宋夫人的,同样是沉默。
宋夫人白了眼眼前的宋时砚,“跪在哪里干什么,喏,坐那,给你留的位置。”
宋夫人眼神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这个七八年未曾见过的儿子。长高了,也长得结实了不少,主要是,这俊俏模样,跟他父亲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日后,在这盛京,想来定是会受到不少漂亮姑娘追捧。儿媳妇应当是好找的,自己可得帮儿子好好把把关!
“母亲?”见自己母亲一直盯着自己看,一句话也不说,宋时砚有一点奇怪。
宋夫人被宋时砚拉回思绪,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重新回到主题道:“你知道你父亲,为什么不想让你参军吗。”
宋时砚摇了摇头,低声道:“不知。”
“唉。”
“沈家老太太膝下原有三子,两子皆死于战场之上。而他们是你父亲为数不多的挚交好友,你父亲向来重情重义,这噩耗是接踵而来。”
“所以你父亲对于参军这种事情,向来是忌讳。我们膝下只有你一个儿子,战场上刀剑无眼,生死不知呀!”
宋夫人看着宋时砚低着个脑袋,情绪蔫蔫的,看起来效果不错,便继续道:“你可知,你父亲有一个木匣子,里面装满了你沈伯父从关外寄来的书信。”
“每次书信晚到几日,你父亲就要担心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只要看到寄来的书信就单单写了‘无事’两字,他便才能心安。”
“这是你父亲心里的疙瘩呀。”
宋夫人语调和缓,却知道哪里应该重点强调出来。这父子俩,嘴巴都臭得很,还得自己从中斡旋。
也亏得自己看的话本子多,这话术,简直是张口就来。宋夫人感觉自己都可以出师,去写话本子了。
宋时砚被宋夫人的话语说得一愣一愣的。
看着自家儿子还没有开窍,宋夫人耐心也被耗尽了,急声道:“哎呀,就是要你体谅一下你父亲。他是个迂腐性子,不想让你参军是担心你,别跟他计较!”
“父亲同意我参军了。”
宋夫人眼眸一亮,惊奇道:“啊?那老顽固开窍了!真是的,亏我还担心半天。行了行了,没事就好了。”
“乖儿子,那日你也当上个大将军,跟你沈伯父一样,那多威风。别跟你父亲一样哈,一肚子规矩规矩的,整日就跟个小唐僧似的,念叨着你母亲我头疼。”
“正好,你回来了,你父亲有人念叨了,不用抓着我一个人了,终于有人可以跟我分担了。你是不知道呀,你母亲这些年日子过得多苦呀!”
宋夫人还在跟宋时砚拼命地倒苦水,说得是酣畅淋漓,完全没有注意到,宋书达已经站在她身后。
一字不差,句句听到了。一张清秀俊脸,黑沉沉的,看得宋时砚是倒吸一口冷气。
拼命地轻咳提醒一下母亲。
可宋夫人完全没有理解到宋时砚,还一脸关心道:“砚儿,嗓子不舒服?”
宋时砚只好用眼神使劲往前推。
“砚儿,眼睛抽筋了?你不会在关外染上了什么怪病吧?附身了!!”
宋夫人说着还把自己给吓到了,连忙起身往后退,远离一下宋时砚。不愧是整日看话本子的,这脑洞,不是一般人能比。
“夫人!”宋书达无奈地开口,却是宠溺极了的语气。
“呀!你什么时候来的呀。”
“夫人说老顽固的时候,我便站在夫人旁边了。”宋书达说着还配上浅浅的笑意,看着却让人感觉怪瘆人。
“父亲,母亲,孩儿先告退了。”宋时砚选择果断逃离,免得祸及池鱼,受罪的只会是自己。
“夫人,日子过得很苦呀。”宋书达环上宋夫人柳腰,眼神笑意盈盈的,却看得宋夫人心里越发没有底。
“哈哈,郎君,你别当真,我就是说得夸张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