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2 / 2)
沈念慈只好让桑晚抱紧自己,马匹的嘶鸣声传来,溅起一层层泥土。好在虚惊一场,他们撤离得迅速,箭矢只射在了马的屁股后面,没有伤到他们。
一路上,沈念慈都觉得心惊胆战的。
可她却发现,后背的人,环着她腰身的手却越来越无力。直至完全松懈下来,只能感受到她的身体趴在她后背之上。
“桑姐姐!”
后背没有任何回应的动静。
沈念慈只感觉心揪在了一坨,内心的悲戚愈发浓重。短短一日之内,她便失去了阿兄和嫂子。而他们两人在死之前,都是在千方百计地替她着想。
如今回想起来,如何不会哀痛,不会愤恨。
抵达营帐之内,沈念慈已经感受不到后背之人传来的温度了。她内心有一些迷茫,甚至是不敢去面对这一切了。
可她还是选择下马,迅速接住了桑晚瘫软的身子。
梁执今闻声赶来,“阿慈,你没有事吧。”
沈念慈看着躺在一块的两具尸体,喃喃自语,“死了,都死了。我只恨没能替阿兄亲手杀了大魏之人,可为何那死的人不是我呢?”
重活一世,她想着尽己所能护下所有人,可她还是经历了失去亲人的惨痛。忙忙碌碌费心费力那么久,也无法改变命运的走向吗!内心的无力感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宋时砚重新赶来,语气中终于有了欣喜,道:“陛下已经下旨了,让沈大将军亲自出征。”
可沈念慈却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她知道最大的麻烦还在后面。无论如何,这次她不能再一次失去父亲了,她一定要竭尽所能护下剩下之人。
“永昌侯届时会诬陷父亲造反,内乱未平,何以对敌。”
她的眸中燃烧着熊熊烈火,无声地宣告着她内心的不平。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逐渐要拉开帷幕。
梁执今有些意外,她会猜到永昌侯接下来的动作,双眸紧盯着沈念慈,内心终归是惶恐不安的。
她兄嫂的死同永昌侯脱不了干系,他也是间接的伤害者,他同永昌侯流着相同的血,她会厌恶自己吗。
宋时砚听到此话下意识朝四周看去,幸好他们遣散了护卫,营帐之内只有他们三人,他疑惑道:“姩姩,你是如何知晓的。若是真的,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这件事情还要等父亲来了,才能同他商量。不用管我从何知晓的,你只需信任于我,届时我们可以来一个瓮中捉鼈。永昌侯不除去,大梁一日不得安宁,大魏也会一直虎视眈眈。只有平息了内乱,我们才能齐心协力一致对外。”
“桑姐姐这一次让大魏有了顾忌之心,蛊虫也重创了大魏。一时半会他们不会贸然行动的,在等父亲来的这段时间,让大家好生修整一下吧。明日有空便将阿兄和桑姐姐的尸体一块下葬吧,我也累了想回去休息休息。”
沈念慈一股脑说完所有的花,只觉得浑身筋疲力尽,内心的痛楚蔓延开来,折磨着她的思绪。
她随即转身离去,留下呆愣住的两人。
梁执今似乎猜到了什么,没有人能那么肯定的为卜先知。而且事关军机大事,沈念慈不会拿着众将士的性命为了她的猜测而冒险。可她又那么得笃定,永昌侯一定会诬陷沈大将军谋反,这一切…这一切就像她亲身经历过一般。
猜测如同野草一般疯狂生长,内心的煎熬让他迫不及待想知道真相。
他想到了一人,苏漾!
于是他立刻转身匆忙离去,留下依旧呆愣住的宋时砚。
苏漾营帐内
梁执今打晕了守门的侍卫,直接冲了进来。
这时候临近破晓,天蒙蒙亮,苏漾还睡着床榻之上,哈喇子都流了出来,想来定是睡了个好梦。
梁执今毫不客气地将苏漾打醒,苏漾从睡梦中惊醒,还以为是沈念慈又来了,人都没有看清楚,话就先飘了出来。
“姑奶奶,你怎么又来了啊,你就不能挑一个好时…”
苏漾话音瞬间戛然而止,转而变成惊讶,结巴道:“你…你…怎么在这里!你看得见了?听得见了?你蛊毒解了?”
梁执今没功夫同他解释,“阿慈为何能够提前知晓永昌侯的行动,还有你自己,又是从哪里知道了自己的真是身份。永昌侯身边的人,随便一个都足够收拾了你,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一连两个问题一个比一个头大,苏漾内心咒骂这人从哪里听说的这些。
他只能强行牵扯出笑容,“梁执今,你这是干什么。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疯言疯语呀,不可信不可信,别被小人挑唆了,不值当。”
电光火石之间,梁执今掐上了苏漾的脖颈,逼问道:“你若是答不出,我今日便让你去见阎王爷,你信不信。”
他的手就像钳子一般紧紧地箍着苏漾,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一时间脸部充血,青筋都跟着冒起来。
苏漾内心慌乱无比,“我说!我说!”
梁执今随即松了手,苏漾拼命地咳嗽这才缓了过来。刚才梁执今是真的想杀了自己,手下根本没有留情。
可苏漾终究是吊儿郎当的语气,似乎只有这个样子,它才能显得无所畏惧,“我同你说了,你别惊讶啊。”
“嗯…”
更更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