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1 / 2)
察觉
沈念慈冷眼看向眼前之人,本就不意外他会这么,毕竟这种人有一就有二,如今性命还捏在自己手上,岂敢不听自己的吩咐。
白蔹立刻将人给带了出去,一时间房间内便只剩下沈念慈和梁执今两人。
梁执今垂眸盯着沈念慈,目光灼烈让人难以忽视,沈念慈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提醒道:“小心些,如今今非昔比,我们人在盛京之中,说不定到处都有永昌侯眼线。你这般招摇过市是想被他抓有吗?”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的,掩盖住他的笑声,但面颊上的暖意却与周遭大不相同,只听见他笑道:“永昌侯如今还以为我人在凉州替他办事呢,不知道我回京了。怎么,阿慈你很担心我?”
如今的梁执今没有负担之后愈发油嘴滑舌了,沈念慈听了她的话,心中羞怯,立刻矢口否认,“瞎说什么呢,我只是怕你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免得让永昌侯起疑心,到时候我们腹背受敌,可就寸步难行了。”
梁执今的笑意更甚,垂下眼睛将眼前之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从屋外进来时染上的寒意已经被驱散,整个人如同春日暖阳初升一般温煦。
“嗯,我知道了,我定不会拖阿慈后退的。”
“没脸没皮,你如今住在哪里,苏漾回永昌府了吗。”
“你小妹在永昌府住着,苏漾定然是放心不下的,所以回去了。不过,近些日子我都没有收到苏漾的消息,想来他去军营的事情永昌侯知晓了,囚禁了他。”
“若是让苏漾和小妹继续住在永昌府,那他手里就有了人质,若是一旦撕破脸皮,我们就处于被动。”
梁执今瞧着它面色沉重,定是忧心沈念如的安危。毕竟沈念如对于沈念慈来说是他的家人。
“我等会便去永昌侯府将小妹接回来,永昌侯暂时对我还没有起疑心,带小妹回来应当是不难的。”
梁执今附和的点了点了,转瞬间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对了,我还查到了一件事情。永昌侯娶了林颂月做侧室,前些日子刚办宴席的。”
“听说那林颂月是怀着身孕嫁进了侯府,被街坊邻居非议,这次让我听到了。”
听到林颂月三个字,沈念慈一瞬间还有些恍惚,这三个字已经好久没有听人提起过来。如今再一次听人提起来,竟然是她嫁给了永昌侯,还怀着身孕,当真是世事无常,“她宫宴那日,不是…”
梁执今不屑的声音传来,“三皇子?她可不会那么傻嫁给他,这三皇子以后只有死路一条,嫁给他,等着陪葬吗?”
见沈念慈一言不发,他道:“我早前就同你说过,林颂月是永昌侯的人。她早早就被她父母献给了永昌侯,她如今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要不然,对于永昌侯来说,没有价值的人不如死人,活着的人会乱说话死人却不会。想来林颂月实在是头投无路了,才会行此下策。”
沈念慈冷声道:“你不必解释这么多,善恶有报罢了。她愿意成为他人的刽子手,作恶多端,就该承担这之后的后果。”
这一回答着实让梁执今有些错愕,不过他反而庆幸地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同情她的遭遇。”
回应梁执今的是窗外更加猛烈急促的暴雨声,沈念慈望着窗外路上匆忙行走的路人,有的人因为没带油纸伞在大雨中狂奔,墙角的乞丐只能缩瑟到角落的屋檐下躲雨,单薄的衣衫已经被雨水浸透。
良久,她才轻笑道:“这世上不知道有多少可怜人,我若是个个都要同情,我岂不是要累死。我不是圣人,我也有着自己的恨,她剜我双眼的场景回忆起来至今都能将我吓醒,所以我说她罪有应得。”
提到此事,梁执今心口一阵酸涩,直直地看向沈念慈的双眸,她的眼睛是温润的杏眼,明媚灿烂。让人看一眼便能陷入其中,他根本不敢相信哪里空落落的样子。
他下意识地擡手覆了上去,声音有些发颤,怜惜地询问道:“疼吗?”
沈念慈下意识想要去闪躲梁执今的触碰,她不喜别人抚上她的眼睛。
她对上他的视线,察觉到了他眼眶的红润,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手掌指尖的颤抖。她似乎一下子释怀了,笑道:“都是前尘往事了,早就不疼了。”
可是她的眼眶也控制不住地红润了起来。
话能骗人?可人下意识的反应骗不了人。怎么可能不疼,那刻骨铭心的疼痛,常常梦中惊醒,让人陷在其中永远无法忘记。
沈念慈慌乱地擦拭了眼角得泪花,“好了好了,时辰不早了,我还有事情要去做,你也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
话毕,便匆忙转身离开了。
梁执今望着沈念慈越走越远的身影,回想到刚才他红润的眼眶,他心里的滔天的恨意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