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妾（2 / 2）
林芫这话一出，一直作壁上观的陆湛才正眼打量了这个孩子，当他视线落在小女孩冻得通红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怜惜。
小乞儿谢过林芫，便一路小跑去到了少年那里，少年接到小乞儿，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这才遥遥地朝着林芫拜了一拜。
等小乞儿和少年的背影消失在了眼前，林芫才在陆湛的催促下，提起裙摆要上马车。
却这个时候，一个清亮的嗓音自背后响起。
“你是陆湛的小妾？陆湛那个鳏寡孤独的性子也会有小妾？”
林芫低着头堪堪回眸，眸中陡然闯入一个手执长鞭，一身火赏的女子，那女子高马尾随风扬起，眼中尽是自信与张扬。
分明就是方才湖心岛那个女子。
林芫偏头看一侧的陆湛，再次问起，“爷，这位小姐是谁啊？”
陆湛眉头拧成一团，答道：“一个无足轻重的人。”
“无足轻重？”那女子一听，唇角顿时溢出一声轻嗤，她双臂环胸，分明是个极爷们的姿势，然则却学着那些后宅妇人一般说话，“王爷，你这样说，人家可是会伤心的哦。”
林芫只觉得这位苏小姐既爽朗又娇憨，然则陆湛却不这么以为，只见他长眉一竖，“苏若云，本王从前把话已经说的够清楚了，做人贵在自知之明。”
苏若云脸皮厚如城墙，当即做无辜状，摊了摊手，“王爷说什么了啊，本将军怎不记得了，不若王爷再同我说一遍？”
陆湛脸沉如冰，刚要说些什么，却眼尾余光瞧见林芫正那看戏的眼神看他，终究是叹了一声，转而拉起林芫的手，“走，我们回家。”
林芫转头又看了一眼那女子，见那女子一双眼珠子似黏在了陆湛身上，自也是猜到了几分，低低地道：“爷，这位苏小姐，是心悦爷吧。”
林芫这话说得极为小声，然苏若云自幼习武，耳力不比旁人，也不是个遮掩的性子，当即便爽朗的一笑，“陆湛，你这个侍妾可真有趣，我喜欢她。”
林芫一听，这位英姿飒爽得令她敬佩的女子竟亲口说喜欢她，当即甩开陆湛的手，走到苏若云面前，仔细端详她柔美的面部线条，继而又目光下移到她着窄袖的臂膀上，捂着嘴感叹道：“方才，我瞧见苏小姐这鞭子竟能将人卷起来，本以为苏小姐定是个五大三粗的女子，没想到苏小姐竟长得如此柔美，而且你胳膊怎这么细呢。”
说完，还将自己的胳膊擡了出来，“也就比我粗那么一点点。”
苏若云一听，连忙啧了声，他瞟了陆湛一眼，道说：“陆湛，你这小妾真会说话，你若是肯娶我，我同你一起宠着她，你觉得如何？”
虽然一早猜到这人是陆湛的仰慕者，可当她亲口听到这样的话，林芫还是不自觉地退了一步。
嫁娶吗？林芫从来没有想过嫁给陆湛，在她心里，她迟早是要离开陆湛，等世珍他们的大仇得报，她便会离开京城，去西夏寻亲。她本以为她可以一直在王府待到那一日，时至今日，她方才明白，或许等不到那天，她就得离开京城。她林芫虽然身份低微，却是不屑于与人共事一夫，即便这个男子是的晋王。
林芫落寞的神色没能逃过陆湛的眼，他有些头痛抚了抚额，但到底没有同林芫解释什么，也不曾回答苏若云只言片语，一把拉着林芫入了马车。
等上了马车，两人刚一坐定，林芫就问：“爷，你什么时候娶苏小姐啊？”
她娶苏小姐的那一日，便是她离开陆湛的日子。
陆湛闭着眼睛，却是理都不理。
可他越是如此，林芫反倒越是好奇，“爷，苏小姐是那户人家的千金啊？怎么会有人家将女儿养得如此潇洒？”
林芫对苏若云可是好奇极了，不停地问东问西。
陆湛却不胜其烦，又不好直接叫她闭嘴，拉下车帘时候刚巧瞥见墙角还未走远的兄妹俩，于是便岔开话题道，“说说你养父母，他们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芫没想到陆湛竟会问这个问题，然则作为一个努力扮演着痴情女子的她，却是没有拒绝回答陆湛任何问题的理由。
“我的养父是一个鞋匠，我家在镇子上有个很小的鞋铺。小的时候，我养父靠着做靴子的手艺养活我们一家人。我养母只会种地，不过她自从生下我兄弟后，就很少出去劳作了，有时候会带我们去镇子上看养父，顺道帮爹打理一下铺子。那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因为我养母会给我们买一根麦芽糖，让我和兄弟分着吃。”
那是林芫记忆中最美好的时刻了，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是捡来的。林芫喜好甜食，但林家村除了院子里的柿子树以外，便没有任何带有甜味的吃食，刘氏原也是不舍得买糖的，也只有每回到了镇子上，林芫的兄弟林旺吵着要吃糖，刘氏才舍得买那么一块，这还是只给林旺买的。
只是，每回林旺总是偷偷地塞给林芫一半。
林芫比林旺大两岁，从小就被刘氏教着不能同林旺抢东西。是以，林芫原是不想要的，后来林旺嘟着嘴生气地道：“若不是想着阿姐要吃，我才不会叫娘亲买呢，既然你不吃，那干脆扔掉算了。”
十文钱一斤的麦芽糖，一块也要一文钱了，林父连夜做一双靴子，刨除成本，也不过赚二三十文银子，哪能是说扔就扔的。
林芫自然接过来吃掉，那真是甜啊。
“旺儿是家里，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也不知道他现在过的好不好。”
林芫又说了些小时候的趣事，嘴角始终涔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却是对从前的苦难和委屈只字不提。
在淮城的几个月，陆湛早已习惯林芫的絮絮叨叨，竟也认真听完了，末了还出乎意料地道：“那林旺可有读过书？本王即将启程下扬州，不若将他带来京城？”
今晚10点应该还有一更，我要加快进度，然后开虐......宝子们不要怕哈，虐不到女儿，女儿说到底不过是逢场作戏，便是动心了，也可以收放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