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祷(2 / 2)
庄嬷嬷答道:“朱总管这您就不知道了,咱们主子交代的,这粥都是在头天晚上就煮开了,一只放在文火上熬着,这味道自然是好的。至于这些小菜,却全都是我们主子亲手做的,自然是比外面买的更好吃了。”
朱总管虽早知林芫厨艺不俗,毕竟前头几个月在淮城之时,自家王爷的一日三餐皆是由林姑娘亲自料理,但因一直没有口福尝味,只当她厨艺还算凑合。今日尝过她的手艺,方知从前那是低估她了,他甚至在想,林姑娘能这般快就得到自家王爷的认可,少不得这一手厨艺的功劳,毕竟,都说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一个男人的胃,林芫不止是厨艺上佳,还生得如此美貌,她的福气恐怕还在后面。
陆湛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
他今日约了徐之焕在大理寺会面,眼看离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便不打算在雁来居用膳。
庄嬷嬷原本给晋王准备了一桌子的菜式,但听王爷说不用膳,就用一个汤盅装了林芫昨儿夜里就熬着的银耳莲子羹叫朱总管给带上,在马车上吃,说起来同样是银耳莲子羹,同样的材料,旁人就是不如林芫熬的软糯。
朱总管想着,林夫人既然厨艺了得,那这银耳羹自然是极好的,带去也好,有备无患。
晋王专用的宽敞马车上,靠左的滑动车窗前横放着一盅银耳莲子羹,陆湛视线落在盅碗里白生生的莲子上,忽然张口提道一事,“本王总觉得林芫的身子有些不对劲,在淮城也没用避子药,她肚子却一直没有消息。”
朱时茂却是也知晓这事,因着淮城兵荒马乱没有药材,加上自家王爷也不曾特意吩咐,他又渴望着小小主子的降临,自然也没有多管闲事。
朱时茂马上回道:“等我们从扬州回来,老奴便安排孙太医给林姑娘看诊。”
孙太医是太医院的院判,也曾是岐王殿下的良师益友,若非与岐王的这层关系,怎会这次冒死前往淮城,又没有任何功劳可领的。
陆湛却摇了摇头道:“此番你不必跟去扬州,小李子随本王去便罢,你留下来顾好王府,容凌近日与皇后频繁来往,你不留下来,本王不放心。”
上回陆湛幸了林芫,隔天皇后便收到了消息,自此便着人去查,方知是容凌干的,一直叫人盯着,这才发现她同皇后娘娘勾连甚深。
但即便容凌同皇后娘娘沆瀣一气,他家小主子人都去了扬州,又能翻出什么天呢?
说到底,朱世茂觑了一眼陆湛脖颈上猫爪似的红痕,捂着唇偷笑了起来,“爷你是放心不下林姑娘吧。”
陆湛不置可否,又问起今年科举的前三甲。
朱世茂却是在一到京城就听说了,却一直不曾告知自家主子,如今被直接问起,却也只能吞吞吐吐地道:“前三甲倒都是王爷会文宴上的人。”
陆湛注意到朱时茂闪烁的眸光,于是微眯了眯眼,“打什么哑谜?”
朱时茂这才声若蚊蝇地道:“状元是王爷见过的康颜。”
陆湛听得这话,只似笑非笑地道:“是他啊,倒是还有几分本事。”
大理寺,徐之焕说起秦王的近况:
“王爷,如您所料,秦王在宗人府闭口不言,关押他的人不能真的把他怎样。”
秦王毕竟是张贵妃的儿子,张贵妃生前是如何得宠,谁人不知啊,哪里敢动了她的宝贝儿子。
而陆湛也没有想过一次性就铲除掉秦王,一则是皇上的子嗣本就不多,一则是皇上念着张贵妃。他能做的,不过是在逐渐地破坏他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宗人府那边,你传话过去,好生供着秦王,但该问的便照问,他一日不配合查实,便一日不将他放出来。本王倒是要看看,关他个三年五载,他还能不着急?”
秦之焕又道,“上回淮城有瘟疫一事被瞒下,属下查出是大将军派人做的。”
说完这句话,秦之焕便一直盯着晋王的脸,却并未从他脸上看到任何异样,就仿若他早知道是这种结果。
“这事以后不许再提及。”陆湛淡淡地回道。
徐之焕心知肚明,自家王爷而今羽翼不丰,还不够和大将军府扳手腕,便是受了这天大的委屈,也只得打断牙齿和血吞。
他又想起另一件事,“那淮城咱们替百姓发药治瘟疫的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共花去了十万两银子,这笔银钱可要向皇上讨回来?”
陆湛摇了摇头,“此事既然从一开始就瞒下了,也没有必要这个时候提起,更何况,若是皇上得知本王轻易可拿出十万两白银,你以为他会怎么想?”
朝廷一年的税收才不过一百万两,去岁因为天灾才收上来不过七十万两,若是得知自己的一个皇子随随便便就可以拿出这么多银子,依他那个多疑的性子,只怕下一个就要拿自家王爷开刀。
回到王府,陆湛径直去了兰苑,等处理了这些日子在淮城时积累的书信,这时候已经月上树梢,他想起林芫昨日说要去报国寺,于是便安排道:“你安排一下,明日本王同林芫去一趟报国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