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裂（2 / 2）

林芫上回听朱时茂说起陆湛幼时在冷宫日子不好过，没想到出了冷宫等着他的依然是蹉跎的日子，纵是铁石心肠，也叹了一句，“他这些年也是不易。”

又想起后来，陆湛去了军营，于是便问：“是以，爷便自请去了军营？”

朱时茂摇了摇头，“后来，皇后见殿下越发出色，远远盖过了不学无术的太子，正巧柱国大将军领命击退东夷，于是便打着磨砺殿下的名头将殿下扔进了军营，且让他成为急先锋，只给五百骑兵，便叫殿下去攻打敌军大后方。”

“传闻，这一次突袭，不是王爷主动请缨的么？”

朱时茂又摇了摇头，“当时敌军大后方存有十万兵力，如此行径无异于羊入虎口，皇后他这是存了杀心啊。”

说到这里，朱时茂冷哼了一声，“也是我们殿下命不该绝，便是这样的绝境，也能绝地反击，反倒是成就了一段神话。”

当时陆湛领头的急先锋队，原本是全无胜算，但陆湛带着几名精锐，化作敌军在敌营卧底一个月后，终于摸清敌军粮仓的大概位置，而后一把火烧尽了所有的军粮。

趁乱，又与其余急先锋里应外合，捉住了敌军首脑及皇室成员若干。

这才将必死之局给盘活。

自此，陆湛一战成名，并凭借此功被封为王。

故事说完，朱时茂总结陈词道：“林夫人，洒家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我们殿下这些年过的极为不容易。洒家一直希望我们爷能够遇到一个全心全意对他好的，那便是一朝我命丧黄泉，去到

顿了顿，朱时茂眸光中已然是带着祈求的嗓音道：“林姑娘，只你能够不计前嫌，忘却从前与我们殿下的不快，与我们王爷重修于好，好生陪着我们王爷。往后在王府，只要洒家还活着一天，定然事事以林夫人马首是瞻。”

这却是在向林芫递投名状。

说罢，朱时茂就要撩袍跪下。

林芫一把将他攥了起来，连声致歉，“朱总管，对不起，我恐怕无法应承你，更是当不起你这一跪。”

这却是明晃晃的拒绝了。

若是林芫诚心留在晋王府，有这么个大总管的支持，自然会顺风顺水得多，然则林芫虽则从前对陆湛有过那么几许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慕，也都在得知他自私自利的本性后消失殆尽，而今虽则不至于恨他得咬牙切齿，却全然没有当初那般的心境，至多不过是当他是孩子爹来看待罢了。

况且，她打小就存了寻亲的心思，如今亲人近在咫尺，却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再次逗留。

陆湛若是寻常男子，若是他愿随她回西夏，担好她孩子爹的责，一辈子只守着她一个人，她倒也不是不可以许他一个郡马的位置。

然他运筹帷幄许多年，又怎可为了他放弃在南梁的一切？

朱时茂失望地垂下眼帘，幽幽地叹道：“从前，我以为，我们殿下最是铁石心肠。如今方才知晓，林夫人更是心如铁石。”

朱时茂愤愤不平地离开厨房，本是要离开这院子，眼不见心不烦，偏生见陆湛正在拿着金刚砂纸擦拭打磨那柄蓝宝石剑鞘上的应龙浮雕，他眼里的欢喜那是藏也藏不住，越发替自家殿下不值当，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然一把夺过陆湛手中的剑鞘，直直地砸在地上。

“殿下，你别白费这些功夫了，林姑娘的心根本不在你身上，”

陆湛捡起剑鞘，还剑入鞘，搁置在书案上的剑架上，这才冷冷瞥了朱时茂一眼，“你今日是怎地，吃错药了？怎次冲本王发起了脾气？”

朱时茂自是没那个脸提方才在林芫那里的事，只恨恨地道：“殿下，洒家一直有一事不明，可否请殿下解惑？”

陆湛冷瞳瞥了他一眼，点点头，“你讲。”

“那林芫，就那般好？你就非她不可？即便他与人私奔，你也毫不介意？殿下，你从前可是个甚是爱洁的人，怎能容许林姑娘与人不清不白？”

陆湛先是一怔，没想到朱世茂竟有胆问这个问题，而后便是一笑，“老朱，你难道忘了慧元大师所说的话？”

“洒家当然记得。慧元大师说，殿下你与林芫命中有一贵子，这孩子若是在今年出生，将来必定是可主天下的天之骄子。”

林芫端着一碟子瓜果站在门外，听见这句话，登时就将果盘掉落在地上，摔了个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