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2 / 2)
四九却道,“咱们公子现在是官老爷了,怎么能做那驴车。”
想了想又道,“公子与其想着从这出行上省钱,不如将三元巷那宅子退了,道御街旁边的葫芦巷子重新赁一个宅子,价钱我已经打听过了,和三元巷那边,倒也大差不差,只是这来回的车马费一算,倒是能省下了菜钱。”
“三元巷的宅子不能退。”康颜斩钉截铁地道。
“为什么啊?”四九不解地问,“那个破房子有什么好啊,三两间瓦房,屁大点的院子,也就只有那树五色梅显得雅致。”
为什么,能是为什么。
这叫康颜要如何启齿?
告诉他,这个地儿是林芫唯一能找到他的地方,告诉他,这里曾留存了他和林芫美好的回忆的地方?
然则四九却非要打破砂锅纹到底,“为什么啊,为什么不能退掉三元巷的宅子啊。”
康颜懒得理他,而是掀开车帘看向了窗外,却发现不知何时,秦王已经扯着缰绳打马一路跟在窗外。
康颜脸色变了又变,几番思索,自己方才与四九的话语,并没有透露更多的讯息,这才换上那副温润如玉端方君子的做派,朝着窗外的秦王拱手一礼,道:“秦王安好。”
秦王开口便道:“康大人若是喜生活上有甚难处,不妨与我直说,本王极为欣赏你的才华,不想要你为了五斗米折腰。我在这大理寺附近,便有几处宅子,便是马车也是有现成的,康大人不妨考虑一下?”
康颜道微笑得恰到好处,然则却也拒绝得彻底,“有所谓无功不受禄,康某不才,既不能替王爷分忧,又岂敢谈了王爷的好处。”
若是康颜伸手便接下了,秦王倒是要小瞧了他去,如今这般倒是叫他高看了一眼,“好,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人,不是个软骨头,那本王便有话直说了。”
康颜低头眨了眨眼,朝着秦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得知自家公子在与王爷谈事,马车前头的四九特意放慢了车速,秦王也跟着不时地勒紧缰绳,才好与马车并肩而行。
他一面仰面扯着缰绳,一面对马车里的人道,“明人不说暗话,我想要晋王的命,你想要报晋王的仇,我们是天然的结盟着,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你也可以助我一臂之力,本王不觉得你应该拒绝我。”
尽管知道眼前这个天子三子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但听他这般就在大街上,直接说道要取走自己兄弟的命,说得跟切开一块豆腐那样便宜,还是着实让康颜平静的眸子闪过一丝异样。
但旋即,他便恢复了原样,“王爷的话,下官记住了,下官需要考虑一下。”
这样的客套话,秦王听得多了,不过是想要擡高自己的身价罢了,他终归是要来找自己的。
当即仰头一笑,缰绳往回一重重一扯,调转了马头的方向,马鞭一扬一落,重重地拍打在马屁股上,绝尘而去。
等秦王走远了,四九才轻声问道:“公子,秦王怎么说晋王怎么要你的命了?难道说上一回,你那满身的伤,是晋王做的?可是为什么啊?你们无冤无仇的。”
四九知道康颜上回受了烙刑,却不知是陆湛做的。
无冤无仇么?
恐怕不是吧!
对于晋王而言,无异于夺妻之恨。然则却不至于让他受到那般凌辱。他永远记得在晋王府地牢那暗无天日的光景。
康颜闭了闭眼,将心中那丝杀气压入眼帘,矢口否认道,“没有这回事,你听错了。”
四九一边拉扯着缰绳一边道:“怎会听错呢,分明方才秦王就是这样说的。”
康颜复又张开眼睛,眸间却早已恢复温润,淡淡地好脾气地解释道:“晋王是我的上峰,他若是想要我的命,我还来大理寺就职,岂非是自投罗网?这样的道理,四九你该明白的。”
晋王是四九的上峰,这个事情四九倒也是知道的,自家公子的话倒也不无道理。四九这才有些懵楞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难不成自己真的听错了。
非但知道,今日他侯在大理寺门口等自家公子,然则就碰见晋王府的马车在申时来接晋王,他想着晋王毕竟是公子以后的上司,便上前与他车夫攀谈了几句。
这才知道,晋王每回来大理寺,都是在这个时候来接人。
他待要多问,为何晋王每日这般早就离开大理寺,对方却是不愿意多讲了,还是他最后在大理寺对面的珠宝铺子,和里面一个管洒扫的婆子哪里打听到,这晋王啊,每日这个时辰离开大理寺,在整个大理寺都不是秘密,却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回家陪那位如花似玉的侧妃。
想到这里,四九却突然像是献宝一样,和康颜说起这个事情,“对了,公子,你可知晋王有侧妃,对其甚是宠爱,之前那个侧妃得了不治之症,晋王甚至还亲自雕刻了她的玉雕,摆放在皇家报国寺的观音殿,接受百姓的功德,也许是因为如此,那侧妃的沉疴痼疾竟然痊愈,大家皆在说是晋王一片真心感天动地。”
康颜皱眉,“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四九没听出他言语中的不喜,反倒是一股脑儿地将知道的全都倒豆子似地,欢欣鼓舞地讲了出来,“就大理寺门口洒扫的婆子啊,说这事整个京城的人,就没有人不知道的,听闻那玉雕如今还在报国寺呢,公子若是不信,何不亲自去瞧一瞧。”
康颜嘴上说不必,可行动却十分实诚,马车连夜出了城,他不信那个寡情薄意的陆湛,会为了林芫做到这个份上。
他若当真如此深情,他还要如何将阿芫抢回来?
这几日比较忙,都发的晚了一些,抱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