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2 / 2)
红艳想了想,“用膳之时,倒是也带着,不过却并没有给盛饭,而是给用香炉插了三支香。至于夜里困觉,我一个雁来居的奴婢,怎会知晓啊?”
但其实不必红艳说,林芫也可以想象,这的确是陆湛那人能干出来的事,毕竟,为了将她留在身边,这厮还曾干过给她套上脚镣的事。
他还有甚么干不出来的?
虽然感怀与陆湛的疯癫,但细想之下,却依旧有一股暖流溢上心头,从前是她糊涂,只听得他一句话,甚至不曾给过他解释的机会,便给他判了死刑。
另一边,康颜骑在黑驹之上,颇有些心不在焉,低低地叹,“阿芫,终究,还是让你为难了。”
只是,康颜捏紧握住缰绳的拳头,向后拉了拉,腹诽道:“总有一日,我要叫你心甘情愿接受我的好。”
康颜暗暗发誓,定要将林芫从陆湛的手中抢回。
这个时候,一个男声音从背后传来,“多谢你赠与阿芫的地点心。康寺丞,对待本王的侧妃,你可真是用心良苦。”
却是与朱总管同乘一车小田子,将方才林芫马车外的一幕瞧在眼里,得了朱总管的首肯后,这才策马前去禀告。
陆湛闻之大喜,当即从御驾后方勒马转向,不多时便来到了康颜这边。
康颜倒也不生气,反倒是笑的温和,嗓音清淡地道:“下官不过是多带了些,顺便赠与了些与故人吃,王爷该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本王怎么介意。”陆湛笑意不达眼底,“只不过阿芫似乎并不喜欢,我听说她直接叫人扔出了窗外。只怕是要叫康寺丞寒心了。”
说完这句话,陆湛便一瞬不瞬地盯视着康颜,深怕错过他面上一丝一毫的神情。
而康颜的表现,也的确没有叫他失望,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从容之人,如今竟然死死抿着唇,瞪视着陆湛,好半晌才憋出这么外强中干的一句,“寒心,怎么会寒心呢,能为阿芫做任何事,我心里都高兴。”
陆湛却这个时候,忽而态度一转,笑意顿下,直接垮起一张冷脸,“收起你这幅不要脸的做派,阿芫是有丈夫的人,康寺丞还是自重为好,别让本王见到你对林芫再献殷勤,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
康颜堪堪侧身,待要与陆湛再交锋几句,陆湛却已经驰骋远去。
脑子里不断重复这陆湛临走前说的哪句话,康颜扯紧了缰绳,驻足在原地,望着远去那个清冷的背影,唇角却渐渐勾了起来,“谁对谁不客气,还不一定呢。”
“大言不惭。”
夜里,康颜来到秦王的帐下,一番客套后,康颜表明了来意,“王爷,狩猎这几日,鱼龙混杂,是个好时机。”
秦王见来人是康颜,便知晓他应下了与自己结盟一事,他倒是也不意外,毕竟夺妻之仇不共戴天,“哦?那不知康寺丞有何高见?”
康颜道,“属下听闻这云台山深处,有许多狼群,晋王若是狩猎途中,为狼群所咬杀,那也怪不得旁人。”
秦王意味深长地打量了康颜一样,反问道:“这么说来,康寺丞对这样的阴私之事,还颇有研究?”
康颜欠了欠身,却并没有接茬,而是继续道:“我听闻这云台山生长着一种雪狐,通身没有一丝杂毛,若是用来作为女子的围脖,便是数九寒冬也可挨过,秦王殿下何不先叫人活捉一些,而后以它为诱饵将陆湛引诱至狼群。”
“你说得容易,我那四弟又不是个傻的,怎会如此好骗......”秦王有些犹豫地道。
康颜拍了拍晋王的肩膀,鼓励地道:“事在人为,殿下,你不行动,怎可知就不成?康某相信殿下一定可以。”
“再说了,陆湛不除,你我之事难成。”
说罢,便转身离开。
秦王垂首,望着方才被康颜拍过的肩膀,有些恍惚地想到,似乎这是他忽悠属下办事时,常用的动作,而今却被康颜拿来对付自己了么?
他到底哪里来的底气拍他的肩膀啊?
还有什么叫做你我之事难成?他的千秋霸业与他何干?还你我?
啊呸!
等秦王反应过来这一点,康颜已经信步离开,望着他那清俊之极的背影,微微眯起了双眼。
眼前这小子,不过是一个穷书生,常年混迹乡野,如何生出的这般气度风华?
秦王当即便叫出小厮平安,“你派人去一趟扬州,查一查这个康颜的老底。连他曾接触过的每一个人皆不要放过。”
平安自然是应下不提。
却说秦王虽然怀疑起康颜的身份,但对于他的提议,倒是并没有否决,当下也并不歇下,召集来亲近的属臣商讨此事。
只是近臣,在听闻了陆湛与那个宠妾的事迹后,却是奇怪地道,“既然晋王心里最紧要的是那位林夫人,王爷为何不以那位夫人为饵,非要去找什么雪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