觊觎（2 / 2）

然他不过刚走出两步，便急促地咳嗽起来，剧烈的咳嗽牵动前胸的伤口，鲜血染红了雪白的衣衫，林芫幽幽叹了一声，拉着康颜的衣袖道石桌旁的木凳上，“康大哥，你受了重伤，还是我来吧。”

林芫从大门左手方的厨房找出一个水壶，烧了了水，沏了一壶热茶，给康颜倒上一杯，自己也端了一杯在手上。

茶是便宜的砖茶，林苑以前在扬州时常喝，如今虽然在王府用惯了好茶，倒也不觉得难吃，甚至还有一些想念，于是道：“康大哥，这茶是从扬州带来的吧，我能带一些回去吃吗？”

康颜了然一笑，“不只是砖茶，我这里还有东门大街的菊花饼、铁器巷老婆子做的雪花酥，你若是喜欢，都带些去吃。”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低和林芫聊着扬州城的好吃的，好玩的，以及他们两个曾经那些聊胜于无的过去。于林芫而言，本就是来看望康颜，见他并无大碍，她便放心了。

于是，待天色见晚，她便开始要起身告辞。

康颜却是倏然叫住了他，“阿芫，昨儿夜里，你为何要选择救我？”

但其实，林芫从头到尾皆不曾选过谁，这并不妨碍康颜以为林芫会选自己。

林芫并不想给康颜更多的希望，却又不忍心说出伤害他的话，只硬下心肠想要辞行，“康大哥，你好好养伤，不要多想，你永远皆是我的好兄长。”

对面的男子却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答案，捂着发白的薄唇，重重地咳嗽了起来，“阿芫，你真的只当我是你兄长吗？”

“难不成，在你眼里，兄长竟是比丈夫还要重要的人？林芫，你就不能不要自欺欺人？承认你喜欢我，就那般难吗？”

林芫被这一连串的质问，逼得连连退步，不住地摇头，“不是的，我对康大哥只有兄妹之情，绝无男女之意，康大哥，你不要多想了。”

康颜却难得地不依不饶，“你以为你昨儿夜里的表现，陆湛会相信你对我只有兄妹之情？”

林芫本是不曾多想，闻言却是细想起来，顿时只觉得脚似灌了铅，步履沉重得提不起，难怪陆湛从昨晚到现在，皆是闷闷不乐了，难怪他不愿意陪她一起过来了。

想到这里，林芫更是不远再待，言语上更是多有避讳，“若是我昨儿的行为，让康大哥有所误会，还请康大哥原谅我，我的心里只有我们王爷，也只想和我们王爷携手到白头，还望康大哥往后不要再说今日这般的话，否则我们只怕连兄妹都没得做了。”

扔下这句话，便转身要离开。

康颜颇为头痛地扶了扶额，他恨他自己为何要把话挑明白了来说。

正这个时候，四九急匆匆从外回来，“公子，汉王的帖子，邀公子改日登门拜访.......”

四九说这些的时候，康颜一直拿余光觑林芫，见她丝毫不好奇，方才明白，这傻丫头是没注意到汉王上头来。

等四九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康颜才忙出声截了他的话头，“贴子拿来我看。”

四九，又从袖袋里掏出一个暗红色烫金的帖子，康颜接手过来，略略看了一眼，便放下了，仿若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主仆二人你来我往，仿若把林芫遗忘在了角落，林芫见康颜如今精神劲儿倒也还好，便就清了清嗓子，准备告辞了。

“康大哥，我走了，你好生养伤。”

康颜虽恨不能将林芫扣在这里，但也知道此事不能操之过急，于是对四九令道：“你到巷子口去赁一辆马车，跟在林侧妃的马车后，务必要将侧妃亲自送回王府。”

四九皱眉，想要拒绝。

林芫却先她一步摆手，“不必了，康大哥如今病着，你还是赶紧给将药煎给他吃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四九这才注意到自家公子如今脸色过于惨白了些，再仔细一瞧，左胸胸口染着几点血迹，当即便捂着嘴惊吓道：“哎呦哟，我的公子呀，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你怎地就遭了这般罪哦，这若是叫夫人知晓了，该多少心疼？”

四九这一哭，哭得林芫更内疚了，也跟着红了眼眶，“康大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四九一听，当即眼神不善地看向林芫，“林侧妃知道便好，往后还请林侧妃高擡贵手，别在招惹我们公子。”

林芫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康颜却是一巴掌扇在了四九脸上，“四九，我看是我太惯着你了，以至于你眼里是一点尊卑也无。阿芫，是你可以一而再，再而三欺辱的人吗？”

这还是康颜第一次动手打人，不只是捂着脸的四九，还是正欲离去的林芫，皆是一脸的震惊。

而，这个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男声，又幽幽地从门口传来，“那么康颜你呢，一而再，再而三地觊觎本王的侧妃，这又是你从哪本圣贤书上学来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