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吃醋(2 / 2)
“这要是传出去,可就坐实了妖妃的说法了。”
林芫那个气啊,咬牙切齿的,分明是他勾人在先,如今却还要倒打一耙,将所有错处都归结给她,偏生先动情的那个的确是她,这却是无可辩驳的,于是恼羞成怒地甩掉陆湛的手,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陆湛摇头笑了笑,这么些年了,他那个小娇妻,还是如此不经逗弄,见林芫的身影越来越远,也加快了步伐。
两夫妻路上闹了这么一出,等到了及笄礼所在的前厅,及笄礼已经结束。
而陆平安一改平日胡服高马尾的飒爽装扮,今日着了一身竹青地云锦松鹤纹华服,娉娉婷婷地站在高台上,笑的端庄和煦,倒才真切有了几分大家闺秀的温婉样子。
林芫满意地点了点头,竟然眼眶泛红起来,原本还担心她那个女儿被养粗了,而今一看,竟还是有救的,否则她真怕她将来许不了好人家,便是勉强婚配,只怕也是看中她的嫁妆和身份,毕竟谁会喜欢一个成日里舞刀弄枪的女子,即便她生得同她并无二致,却周身上下皆散发着英气,同她丝毫没有半分神似,气度倒是像极了她父亲。
目光一擡,林芫瞧见她头上簪着一只九凤绕珠赤金缠丝东珠簪倒也不比她的满江红凤簪差,一样的庄重华贵,堪配她金枝玉叶的闺女。
只是,既然他们两个皆未来得及行簪礼,那这簪子想必只能是那人所赠了。
果不其然,林芫眼光一左移,便瞧见了温润如玉的康颜,他一改多年不变的素白衣衫,今日竟然着了同样竹青地的圆领锦袍,袍子上同样绣了松鹤纹,若是个不知道内情的,怕是该将康颜当做陆平安的父亲了。
有些人只怕是要吃味了。
林芫堪堪偏头,就瞧见陆湛不善的眸光始终紧紧追逐着康颜洋着清浅笑容的面庞,顿时捂唇一笑,“这可不怪康大哥,是我们自己迟来了,相反,你还应该多谢他,否则宾客该怪我们失礼了。”
陆湛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只是这些年,康颜这人实在是过分,一直粘着她们母女不说,甚至还不曾娶亲,他安排过无数的姑娘小姐与他相看,皆被他以各种理由拒绝了。
最绝的一回,他给出的理由是:“如今,我只想当好平安的义父,没有心思在旁的事情上。”
瞧把他能的,若非看在当年他一力救下了她们母女的份上,他岂会容许康颜在眼皮子个麻烦,哪知道人家却是一门心思死磕到底,更令人头痛的是,偏生陆平安对这个义父,也是敬重得紧。
有时候,他还甚么都没说那个姓康的,只不过给他些脸色瞧瞧,陆平安便会替他报屈,“爹爹,她是平安的义父,你不要这样为难他。”
陆湛心里那个呕啊,到底是说为难谁啊,他的王府,他的妻子,他的闺女,分明全都是他的,现如今却似乎不论是妻子,还是闺女,都分了许多关怀与他。
他看他才是居心不良。
若是从前便也罢了,今日可是他闺女的及笄礼,这样大的事,他竟然招呼也不打,竟然代为行了父母之礼。谁给他的胆子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
陆湛卷起袖管,也不管宾客们诧异的眼神,几步走到高台之上,揪住康颜的衣领,原本是打算当场揍他一顿的,在瞧见满堂宾客好奇的神色以及林芫频频摇头的担忧之色,终究是忍了下来,将康颜拖入到了王府的暴室。
烛光明灭的地牢里,陆湛眼底似空洞无物,问:“康颜?我不管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我王府也收留了你十五年了,从前你说你要留在王府教养平安,如今她已成人。”
“你今日便离开王府吧,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
康颜淡淡扫了眼一旁在火盆里燃得通红的烙铁,唇角似勾未勾,墨眸微微眯起,“不客气,是要怎么不客气,你这是又要对我用烙刑吗?”
陆湛掀起眼皮子冷眼看她,轻嗤了声,“你别以为你是平安的义父,本王就不敢,义父怎同亲生父亲比......”
然则他话还未说话,便意识到了什么,“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又?”
康颜寻常总是端雅清和,如今却是倨傲地擡起不羁的下颌,似笑非笑,“晋王殿下何必明知故问?”
陆湛薄唇紧抿,沉默片刻,忽而仰头一笑,笑得胸腔微动,他恍然大悟地道:“康颜,你的失忆果然都是装的。”
“这么多年,倒是难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