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2 / 2)
知道这件事的只有艳娘与扶危,所以北荒在扶危这里,又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这人以一座妖山为祭,圆她一个连她自己都已忘却的约定,可以在生死关头为她挡刀,却不愿对她说出最后的秘密。
她并不愿做挖掘人心中隐秘的人,只是一步步的接近,越来越难以收敛的悸动,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知道更多,乃至他的一切,让她贪心地想要寻求一个毫无芥蒂。
“说也说完了,赶紧回去吧。”见他垂眸靠在那里,苏琉担心他直接在这里就睡着了,终于忍不住赶人。
扶危起身准备离开,“你也是,去歇着吧。”
苏琉点点头,却见行至半路他又停下转过头来,言辞间是从未有过的迟疑,好似明明不该说却还是说了:“那晚你见到的是北荒首领之一……”
苏琉一怔,感到十分意外。
扶危无声叹了口气,从未如此小心斟酌地与人说话:“我与他们之间确有交易,亦有弱点在他们手中,之后定还会有更多的事情不能全然与你明说……”
扶危擡眸寻着苏琉的眼睛,直视到她眼底深处,将苦恼、迟疑、希冀尽数传递。
“你可愿信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扶危迟迟没有等到一个答案。
他犹豫再三地说出这番话,便已做好了会与苏琉产生隔阂的准备。
只是相比于现在的隔阂,他更担心若是什么都不说,反而会让两人之间横生出更多的猜疑。
苏琉长久的沉默让他心里一沉。
手底乾坤,永远运筹帷幄、自信无比的扶危,也有对自己的决定产生怀疑的时候。
也就只有苏琉,才能让他这般。
他重新提步准备离开,身后蓦地传来清晰的四个字。
“或许愿意。”
他清楚地听到了。
背对着苏琉的脸上眉头一松,唇角轻轻扯起一个弧度。
他一手擡起,曲起指节抵在眉心,带着笑意说道:“看来我们两个都熬得不轻,头脑都变得不清醒了。”
苏琉跟着一笑:“谁说不是呢。”
休息了整整一昼夜,苏琉这才觉得彻底缓过气力。
自打昨日回到白素山,她便察觉到身体的状态与往常似乎有些不同,疲惫起来感觉便越发强烈,但休息好之后也会比平常更加清明。
身边能为她解惑的人不多,恰好两个此时都在朝暮居。
艳娘没有与他们一道回来,而是由灰徽带着,当夜便离开猿啼山回来养伤了,正好她也该去探望一下。
祝鱼守在小楼前正与一帮小妖交谈,看起来相处得还不错,一身清爽干练的绿衣,像是早早便在这里等候。
“大人可有吩咐?”
苏琉从上到下看着她,面色虽仍有郁郁,但并未完全沉浸在悲痛当中,令她很是满意。
“平日里可自己去做你喜欢的事,若有吩咐我自会传唤。我甚少出门,外出一般也只是去朝暮居,所以也不必时时刻刻跟着我。”
祝鱼点头称“是”。
到了朝暮居后,庭中竟一个人影都见不到,只有扶危的寝居正大门四敞。
苏琉脚下顿了顿还是走了过去,“扶危?”
人不在。
屋内地上有些凌乱,一直延伸至床榻边缘。
苏琉弯腰随意捡起一件大红的外衫,扫了几眼确定是艳娘的衣服。
她眉头一挑,顺着地上的衣服往前走,最终在床脚旁捡起一件绣花的小衣。
她拇指并食指捏着小衣的一角,感觉额角正突突地跳。
她闭上眼睛,擡手揉了揉。
养伤?真是,养的一手好伤!
此时身后传来几声轻缓的脚步声,扶危的声音紧跟着传来:“方才我在隔壁,听到你喊我。”
苏琉手里拎着绣花小衣转过身来,脸上笑容灿烂无比,眼底的寒光恍若实质。
“扶危大人实在不懂怜香惜玉,艳娘可还在伤中呢,您是不是也该,收敛些?”
随后她将东西往扶危身上一扔,头也不回地往外头走去。
扶危在疑惑中看清了那样东西,眼睁睁看着这脏东西轻飘飘地蹭到他衣襟,而后落到地面上,脸色逐渐发青还有往发黑转变的趋向。
他大步跟了上去,一把拽住苏琉的手腕。
“这衣服……并非你想的那样。”
苏琉一言不发,心中冷笑。
哦是吗?
重要吗?好像不重要了。
扶危:“艳娘是男子!”
听清扶危狡辩了什么之后苏琉“唰”得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屋里的地面,又看了看扶危严肃认真的表情。
“你说……艳娘?男的?!!”
苏琉:女装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