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2 / 2)
苏琉放松全身,仿佛任由自己的全部尽在扶危掌控,“怕呀,怕有人因为心虚连上前都不敢。”
这个“有人”指代谁不言而喻。
紧张不安在一句玩笑中灰飞烟灭,扶危将苏琉揽得更紧,声音温柔得不像话,“看来有人早就猜到我是个凡人,却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坏心眼。”
苏琉假作疑惑:“嗯——是跟谁呢?”
扶危低头埋在苏琉颈间,温热的低声气息打在苏琉的皮肤山,激起一阵痒意,让她不由自主地侧了肩膀,略微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扶危的脸庞上赫然有着一条细小的伤口,在无暇如玉的肌肤上显得极为扎眼。
苏琉指腹轻轻地抚上去,眉间不悦地皱起。
苏琉道:“还好伤口不深,擦点药应该很快就能痊愈。”
扶危正色道:“我一定用最好的药,不让吸引流苏大人的基本手段出现一丁点瑕疵。”
苏琉顿时笑了出来,不轻不重地在他后背捏了一把。
“我累了,孱弱的凡人还不速速送我进屋休息,我也好为那点瑕疵上药。”
扶危:“遵命。”
夜色下的白素山仍然静谧如画卷,发生在朝暮居的一切刺杀、骚动、自爆都没有引起任何妖众前来查看。
炎凉擡头估算了一下时间,身旁的流苏树没有一点动静,甚至连一条花枝都没掉下来。
他干脆地冲蓄势待发的妖众摆了摆手,“都散了吧,轮不到我们上场了。”
流苏树没有回到苏琉本体也没有出现任何异样,就说明扶危跟苏琉二人已经顺利将狼夺解决。
其实扶危跟苏琉对他的交代原本是安抚住山中妖众,若是朝暮居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动静发生,切记一定一定不能让妖众们接近。
不怕狼夺大开杀戒,怕的只是狼夺体内的桑柳叶会趁机钻进他们体内,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召集一支精良守卫等候在树下完全是炎凉自作主张,虽然理论上那两个人对付一个狼夺绝对是绰绰有余,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是,他已经不想再有任何意外发生了。
结果意外的的确确发生在他察觉不到的地方,今夜没有在朝暮居,可是让炎凉与无数他想知道却一直无从得知的秘密失之交臂。
朝暮居中灯火葳蕤,灰徽眼下还远在西境,所以这端茶送水跟找药的活计便自然而然地被扶危接过。
苏琉背靠在扶危的床榻上,身后是柔软适中的靠垫,手边是刚沏好的温度适宜的热茶。
一般少有人会使用深色的被褥,可此时搭在苏琉身上的便是一席深沉如墨的衾被。
苏琉记得上一次还是青竹的颜色?
她摸了摸光滑的锦被表面,又侧目看着焕然一新的被褥与帷幔,擡头看向正拿着药瓶走进来的扶危。
扶危看了一眼她略有不解的眼神,侧坐在床榻一边,将药瓶塞进苏琉手中,又微微俯身凑近了些,好方便苏琉为他擦药。
药膏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苏琉一闻便知道这正是上一次用在她身上的那种。
指间蘸取少量药膏在扶危脸颊的伤口上轻轻涂抹。
“你的房间倒是换了不少东西。”她只是随意提及,没想到竟引得扶危笑意渐深。
他挑了一侧眉峰,眸光与声音在昏暗灯火下显得越发暧昧轻佻。
“我也不想,只是有人曾在我的房里发现了一件衣裳,随后便醋意大发恨不得与我彻底撇清关系。”
苏琉一瞬间便想到那次因为炎凉真身而闹出的乌龙,脸上表情顿时变得不自在了起来,视线瞥向另一处的同时,抚在扶危脸上的手也缓缓撤回,又被扶危一把握住。
扶危好像故意说给她听,又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稍许。
“谨防心上人再在我的房里发现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所以干脆将所有有可能沾染过他人气息的东西全都换成了新的。”
饶是脸皮再厚的人此时脸颊也要泛起热来,更何况苏琉看似淡定又主动,实际从来都扛不住别人刻意调侃,尤其这个人还是扶危。
她将药瓶随意扔下,起身捂住了扶危的嘴。
“我还没找你的茬,你倒是先抓起了我的小辫子。”
苏琉睫羽下垂,开始兴师问罪:“我的心上人,明明早有办法缓解身上的毒,却故意不说,就为了一场事后苦肉计,趁着我关心则乱企图掩盖自己的所作所为,后又表明心迹妄想蒙混过关。”
苏琉脸皮薄,可扶危却是个脸皮厚的,苏琉越是一桩桩细数他的罪名,他的笑意越是明显。
闷笑自苏琉手掌下传出,扶危握上苏琉手腕,将那只手从他嘴上挪开。
“谁让我的心上人温柔又心软,定是不忍心在那种情况下责难于我。”
苏琉双臂在扶危颈后交叉,两道身影便在暖色的灯光下交叠在一起。
“正好我的心上人最是清楚如何哄人,就是不知道这一次他打算怎么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