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2 / 2)
他又怎么可能不懂,苏琉此时说出这种话,究竟是意味着什么。
可每一个可能的猜想,苏琉每一句引导都让他深感离奇。
“若是我的妖丹仍在,便根本用不着你赌命,傀儡心的毒抵不过流苏树的妖丹,虽不能立刻解除,但日积月累总是能逐渐消减。”
日积月累,逐渐消减,流苏树妖丹。
扶危何等聪明,怎会听不出苏琉的言外之意。
可他体内的妖丹不应当是那个倒霉蛇妖的吗?
他亲手送入的口中,这么多年过去,自那时起他便成了一个来历不明、本体妖身难测的大妖。
也正是因为当初是他自己做下的事情,所以他从未怀疑过自己体内妖丹的来处。
蛇妖,怎可能与苏琉的妖丹混为一谈!
苏琉:“普通蛇妖的妖丹在凡人身躯内长存的可能性有多少,流苏树可引导并吸取一切来自地脉的妖力,若是蛇妖的妖丹入体,其中妖力只是将你身体里本就存在的那颗妖丹唤醒……”
“你的妖丹……”这个想法太过蹊跷大胆,可又是那般莫名地合理。
苏琉微微仰首,以唇封住一切的难以置信跟猜测。
“是或不是,试试就知道了。”
一次又一次的亲密无间,那股挥之不去,又只有苏琉自己才能准确感知的气息时刻向她传递过来。
几乎只差一个确凿的证据。
扶危即刻反客为主,光洁的颈项,形状完美的锁骨,均被深夜中的火光映成一片浅蜜色。
墨色的衾被上两只手十指交握,恍若他们前世今生都注定的不可分离。
苏琉在热意骤升之初擡手灭了那过于明晃晃的灯烛。
视野一瞬间沉入黑暗,欢愉与感触都因此而变得更加清晰。
她不可控制地惊喘,“你——”
扶危开口却是比她更为深沉的嗓音,“再教你最后一点,若是有意哄人,此时便不能叫‘你’。”
“而是更喜欢的,想听的。”
随着一个骤然的深沉,扶危终于如愿以偿地听到了那弥足珍贵的短暂一声。
轻纱曼舞中涌动的是夜间的凉风也吹不散的热,透过窗户的缝隙,夜风将黛色的帷幔吹起阵阵涟漪。
窗外树叶草木的沙沙声掩盖了所有若有似无的低声呢喃,又好似与之交混在一起,愈发销魂蚀骨,撩人心脾。
次日天光大亮,朝暮居的寝居却透不进半点光亮。
苏琉自阵阵痒意中醒来,触目所及只有一个依稀的轮廓。
“醒了?”
见她睁开眼睛,扶危这才放下方才在手中作乱的发梢,含笑望着不很清醒的苏琉。
眨了眨眼之后苏琉才恍惚自己身在何处,她向扶危的方向转过身来,两人面对面,在昏暗中看着近在咫尺的彼此。
扶危斜倚在深色的衾被上,白色的里衣随意地搭在肩头,身后黛色的帷幔将冷白的肌肤衬得有一股妖性的慵懒,几率墨色长发凌乱在胸前,让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夜对方那冰凉的发丝缠绕在她脖颈上的感觉。
她双眸刷得一下闭得死紧,方才那股扰她清梦的东西,多半就是那她只要略微想起,就忍不住脸庞发热的头发。
扶危放下支着的手臂,凑过去连人带被收紧。
“虽已日上三竿,但我是不介意你再继续睡下去的,只不过方才外头已经有不速之客前来请安。”
他无声叹息着,虽不情愿,但继续大门紧闭,再过一会儿可能产生的后果就是他不愿意见到的了。
眼见苏琉又重新将眼睛闭上,身子甚至往被子里缩了缩,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扶危只好低声浅语地哄道:“别人倒还好说,没有我的允准不敢擅闯朝暮居,只是炎凉已经在门外站了许久,我担心等到他耐不住性子,怕是会不管那许多,直接推门而入。”
苏琉闻言在锦被中忿忿地翻了个身,脑袋埋进被子中挣扎半晌后,她直接头也不擡地为朝暮居上下竖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如此,便谁也进不来了。”
现在没有眼力见的人,可是会遭到天打雷劈的!
炎凉在朝暮居的大门外辗转踌躇,昨晚虽说无风无浪,可现在都这个时辰了,还不见两个人出现!
这是两人另有要事脱不开身还是因为点啥总该给个话啊!
正当他准备推门而入,脑袋向后一转突然就撞在了一层坚硬的屏障上。
炎凉捂着差点被撞断的鼻子低声咒骂。
“商量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呢!至不至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