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草原上的歌声(2 / 2)
晚会最后,阿古拉突然跪在地上,给四个女孩磕了个响头:“老师,我长大了也要像你们一样,去很多地方,教别的孩子唱歌跳舞。”其木格递来个用羊毛编的小吉他:“给林希老师,这样你走到哪儿都能看见草原。”托娅捧着那块玛瑙石:“小鱼老师,它像星星一样亮。”那个总爱问“技能”的男孩,把自己画的游戏地图塞给七七:“这是草原的秘密基地,留给你。”
四个女孩站在星光下,手里捧着这些带着草原温度的礼物,眼眶都红了。篝火噼啪作响,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和孩子们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像一幅流动的画。远处的羊群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抬起头望着这边,眼睛在黑暗中像散落的星星。
离开那天,孩子们骑着马追在车后,手里举着羊毛吉他、玛瑙石和游戏地图。阿古拉的哨声在草原上回荡,像在说“再见”。车开出很远,还能看见敖包旁的篝火堆,像草原上一颗跳动的心脏。林希突然从包里掏出个小瓶子,里面装着一把草原的土:“留着做纪念,下次来看看,会不会长出会唱歌的草。”
小鱼的包里多了张孩子们画的银河图,每个星星旁边都写着老师的名字。小乔的红绸子上沾着草籽,她说要带回城里,跳舞时就像带着草原的风。七七把那张游戏地图折成了小飞机,说以后打游戏,就像在草原上奔跑。
回程的车上,朱莉发来消息:“‘星光驿站’要在草原建分站了,牧民们捐了两顶新毡房,说要让孩子们随时能唱歌跳舞。”林希点开消息时,正好看到车窗外掠过一群大雁,排着队往南飞,翅膀划过天空的声音,像在为他们鼓掌。
杨晨看着手机里“星光驿站”的分布图,草原上的红点像刚发芽的种子,正慢慢长大。他想起其其格校长最后说的话:“草原的风会把你们的歌声带到很远的地方,就像蒲公英的种子,落到哪儿,哪儿就会开花。”此刻再看这句话,突然觉得那些散布在各地的星光驿站,就像草原上的敖包,无论走多远,都能找到回家的方向。
手机震了震,是“星光收集者”的新插画:四个女孩站在草原上,手里的光顺着河流流到远方,有苗寨的芭蕉叶,有戈壁的萤石,有草原的羊毛吉他,还有更多没画出来的地方,都标着小小的星号。配文写着:“星光会发芽,在每个有梦想的地方。”
车窗外的草原渐渐变成了森林,树叶在阳光下闪着光,像无数只绿色的眼睛。林希轻轻拨动吉他弦,这次没有风声打扰,旋律清亮得像小溪流水。四个女孩跟着哼唱,声音里带着草原的辽阔,像在告诉远方的孩子们:我们走了,但光留下了。
就像草原上的风,从来不会停下脚步,只会把种子带到更远的地方,让它们在新的土地上,开出更美的花。
下一站,会是哪里呢?林希看着窗外掠过的树影,突然笑了。不管是雪山还是海岛,只要有需要光的地方,她们就会去。因为星光从来不怕路远,只要往前,就能照亮下一段旅程。
越野车在盘山公路上颠簸了整整一天,直到暮色四合时,才透过弥漫的云雾瞥见远处的雪山——峰顶覆盖着终年不化的积雪,像被天神撒了把碎银,在昏暗中泛着清冷的光。林希把脸贴在车窗上,呵出的白气瞬间凝成霜花,她用指尖画了个小小的音符,笑着说:“你看,雪山都在等我们唱歌呢。”
迎接她们的是扎西校长,一个皮肤黝黑、藏袍上沾着雪粒的汉子。他手里牵着两匹牦牛,牦牛背上驮着她们的行李,铃铛在寂静的山路上叮当作响。“学校在山坳里,”扎西的汉语带着浓重的口音,“孩子们听说你们要来,天没亮就去扫雪,说要开出一条‘雪光路’。”
果然,从公路到学校的小径上,积雪被扫得干干净净,露出经幡猎猎作响,像无数只小手在欢迎她们。孩子们就站在学校门口的平地上,脸蛋冻得通红,手里捧着用青稞粉做的“吉祥结”,看到她们走近,齐刷刷地鞠躬:“老师好!”
学校是几排石头砌成的平房,屋顶上的积雪像厚厚的奶油。教室里没有暖气,却生着旺旺的火炉,炉边堆着孩子们捡来的干柴。墙上贴着孩子们画的画,大多是雪山和雄鹰,还有一幅画着四个女孩,手里拿着吉他、红绸子和游戏机,旁边歪歪扭扭地写着“星光老师”。
小鱼的电子琴被安置在火炉旁,琴键上很快凝了层薄汗——是屋里的热气遇上从外面带来的寒气。她笑着往手上哈了哈气:“这下不用担心琴键冻住了,有火炉当‘保镖’呢。”有个叫卓玛的小女孩怯生生地递来块羊皮:“老师,垫在琴凳上,不冷。”羊皮带着淡淡的酥油香,铺在凳上暖乎乎的。
七七早就盯上了教室后面的空角,她踩着凳子往墙上贴游戏地图:“这里当‘雪山营地’绝了!左边的火炉是‘复活点’,右边的木柜当‘防御塔’,谁输了就去门口扫雪——这惩罚够接地气吧?”旁边的男孩顿珠突然举起手:“老师,我能用冰疙瘩当‘技能石’吗?我们打雪仗都用这个。”七七眼睛一亮:“当然能!冻住敌人,这招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