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1 / 2)
长安晨雾刚散,王老实蹲在自家门前,手搭在“锦钢洗衣机”的摇把上。金属凉意顺着掌心爬上来,像攥着块早露浸过的石头。
“这铁疙瘩昨儿刚从民生工坊领的。”他拍了拍桶身,锦钢纹路像水波纹晃了晃,“转起来‘咕噜咕噜’的,跟村口老井抽水一个声。”
他猛转两圈摇把,桶里皂角泡沫漫出来,沾在灰布裤腿上,洇出白印:“陛下您瞧,俺家二丫的学堂校服,前儿沾了泥,手洗得搓半个时辰,指头疼得直甩。现在转三刻钟,亮得能照见檐角!”
他指着桶里白净的校服,又抓过包“锦灰皂粉”:“秀儿娘给的,皂角拌锦灰,去污比胰子强十倍。俺那口子今早还说,这比多收两斗麦舒心——不用再蹲在河边冻手了。”
刘妧看着翻腾的泡沫,想起推恩时王伯攥着新犁的模样,弯了眼:“前儿藩王们凑一块说‘工坊先紧着官署用’,陈阿娇当时就拍了案,说‘百姓的日子才是根本’。你这机子,比官署的算盘珠子实在多了。”
陈阿娇摸着洗衣机的锦钢叶片,指尖捻起点校服棉絮:“这涡轮按《考工记》‘涡旋’做的,转起来跟河水打旋一个理,得顺着劲儿来。”她往王老实手里塞块粗麻布,“洗厚重棉衣时,摇把慢着转,像揉面团,省劲。”
她憋着笑,眼角堆起细纹:“昨儿张屠户家婆娘洗棉被,转快了浆水溅满脸,笑得俺们直不起腰。”
秀儿娘端着盆沾红浆的脏布条过来,“哗啦”扔进桶里,水花溅了王老实一裤脚:“太后说的是!俺昨儿洗染坊抹布,转快了溅得满身花,慢下来倒干净,浆一冲就掉。”
她拍着带补丁的围裙笑:“俺婆婆今早摸着机子,佝偻着背念叨‘当年洗一家人衣裳,从鸡叫忙到晌午’。现在倒好,坐门口纳鞋底就能等,说‘这是要把娘们从盆边解放出来哟’!”
民生工坊的木架旁,秀儿正给“锦钢电饭煲”缠防烫布。布上越人藤纹是阿花昨晚就着油灯绣的,针脚歪歪扭扭。
“阿花你摸这锅身。”她把锅推过去,锅沿还热乎,“这防烫纹跟你们‘火塘围’的纹路像不?俺照着你画的刻的,烫手不?”
阿花指尖蹭过纹路,眼里亮闪闪的,汉话带着生涩,尾音往上挑:“这纹……跟俺家火塘边的石头一样!俺阿娘总说‘汉人的物件精细’,这锅不用守着火塘,饭好自个儿‘咔嗒’响,跳‘保温’。”
她掰着沾红浆的手指头数:“比烤竹筒饭省柴火——昨儿蒸的糯米,香得隔壁娃扒着墙头哭,他娘塞给俺半块糖换了碗尝尝。”
王老实媳妇抱着袋印着“淮南木坊供”的糙米进来,往案上一放,袋子“咚”地响:“秀儿,给俺也来个电饭煲!”
“推恩后俺在刘寄染坊当杂役,月钱够买俩。”她拍着米袋,米粒“沙沙”响,“前儿二丫说,学堂先生用这锅蒸米比家里香,总盼着俺也买一个。”
“以前做饭得盯着灶,怕烧糊。”她摸着锅沿笑,眼角细纹挤在一块儿,“现在这锅响了就熟,俺能多绣半个时辰帕子,攒钱给二丫买新笔——先生说她字写得好,该用支好笔。”
锦瓷卫浴坊的青石板上,水珠映着云,像碎镜子。王小石头脱鞋往“锦钢浴缸”里踩,水花溅了满襟,却笑得直拍水,脚丫子在按摩纹上蹭来蹭去。
“先生你看,这水温总在‘暖区’!”他指着缸底管网,热水顺着纹路漫上来,“俺阿爹说‘跟犁地的最佳墒情一个理’,不冷不烫,泡着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