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接触与杀机(2 / 2)
“……去死。”
罗宾咬紧牙关,肌肉绷紧,准备拼死一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高大的身影如同山崩般介入!
“哼!”
一声闷响,那个不可一世的杀手“老二”竟然被一拳击退数步,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真快。”
罗宾惊魂未定,看着挡在她身前那宽阔的背影。(是,安东尼,他救下了我?)
安东尼的声音冰冷而充满威压。“虽然不知道你们是谁,但是你们不该这么做,不该在我的眼前这么做。”
然而,最初的杀手头目——“老大”——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安东尼的侧后方。杀手头目的目标却不是安东尼,而是罗宾!
“先解决其他碍事的人.......”
(糟了!)罗宾只来得及看到一只大手猛地劈向她的颈侧,一阵剧痛和黑暗便吞噬了她的意识。在她彻底失去意识前,最后听到的是杀手头目断续的声音:“……再来好好解决你……安东尼……”
---
一阵尖锐的头痛将罗宾从无意识的深渊中拽了出来。颈侧传来火辣辣的钝痛,每一次心跳都似乎撞击着受伤的肌肉。她费力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医务室苍白的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的苦涩气味——那是源石抑制剂和某种更不祥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的气息。
她躺在一张简陋的病床上,耳边传来低沉的交谈声。她艰难地偏过头,瞳孔骤然收缩。
就在不远处,安东尼·西蒙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她,正与那个名叫卡夫卡的黎博利女孩,以及一位穿着深色袍子、气质沉静得近乎阴郁的黎博利女性(她认出那是监狱的入殓师杜玛)站在一起。他们围在两张并排的病床前,床上躺着的是之前袭击她和安东尼的那两个杀手,此刻他们面色青紫,嘴角残留着白沫,双目圆睁却已毫无生气,显然刚才的刺杀已经失败。
“……服毒了。”安东尼的声音低沉而冷硬,听不出太多情绪,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牙齿里藏了毒囊,任务失败就自我了断。很专业,也很决绝。”
卡夫卡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一下其中一具尸体的口腔,咂了咂嘴:“啧,真是够狠的。海德兄弟为了要你的命,可是下了血本啊,安东尼老兄。”
杜玛只是沉默地看着,眼神空洞,仿佛早已习惯了死亡。
就在这时,安东尼缓缓转过身,那双深邃的目光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刚刚苏醒、还来不及完全掩饰惊慌的罗宾脸上。
“你醒了,罗宾小姐。”他的语气平静得出奇,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礼貌。
罗宾的心脏猛地一紧,几乎要停止跳动。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仿佛看穿了她的疑惑,安东尼淡淡地补充道:“杜玛这里有所有囚犯的名单。”他的视线下移,落在她被简单包扎过的手臂上,那里原本藏着她的凶器。“而且,我们在你身上发现了这个。”证据确凿。
罗宾感到一阵冰冷的绝望席卷全身,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安东尼没有给她辩解的机会,继续说道:“你也是刺客的一员吧,罗宾小姐。”这不是一个问句,而是一个冷静的论断。“当然,如果你确实不是,你也可以反驳我。”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罗宾能感觉到卡夫卡和杜玛的目光也落在了自己身上,带着审视和好奇。
“无论你是不是,”安东尼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你都可以听一听我地方,还请见谅。”
他向前迈了一步,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迫感,但他的眼神里却没有即刻的杀意,反而有一种……奇特的坦诚。
“我已经知道了是什么人派你来的,这些人正是当初害我家破人亡的元凶,也是让我被关在这座监狱里六年的元凶。”
罗宾的呼吸一滞。
“而现在,”安东尼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剖开她所有的伪装,直抵内心最深的恐惧和渴望,“我决定越狱出去找他们问个明白。”
越狱?!罗宾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能看得出你的身手不错,”安东尼的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欣赏,“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希望你能放弃你刺客的工作,来协助我。”他顿了顿,给出了最简单的条件,“就这么简单。”
罗宾的大脑一片混乱。父亲病危的脸、“慷慨的J”冰冷的声音、天价的医药费、还有眼前这个男人平静却蕴含着巨大力量的话语……它们疯狂地交织、碰撞,几乎要将她的理智撕裂。
“我……”她艰难地发出一个音节,喉咙干涩得发痛。
安东尼抬起手,制止了她:“不用急着回答。”他的目光似乎能看透她所有的挣扎,“我需要很多时间准备,而你,也有很多时间。”他给出了一个在她听来近乎荒谬的选择,“你可以继续尝试刺杀我,或者就此收手。而如果你有帮助我的意向,那么你可以来这间医务室,告诉杜玛就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狱警的声音:“安东尼先生,巴顿队长让我问你受的伤重不重。”
安东尼深深地看了罗宾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然后转向门口,声音恢复了往常的沉稳:“……不重,让他再等一会儿,马上就好。”
“好的,好的,没有问题。”狱警的脚步声远去了。
安东尼最后对罗宾说道:“我要先去应付巴顿了。你可以回去好好想想,罗宾小姐。”
说完,他不再看她,与杜玛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便带着卡夫卡向门口走去。卡夫卡在经过她的病床时,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
医务室的门轻轻合上,将罗宾独自留在那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中,还有两具逐渐冰冷的尸体作为陪衬。安东尼的话语如同魔咒般在她脑中回荡——“越狱”、“协助我”、“你可以继续尝试刺杀我,或者就此收手”…
选择的重量,从未如此刻般沉重,几乎要将她压垮。她蜷缩起来,将脸埋进冰冷的被褥,肩膀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足以颠覆一切的、突如其来的、可怕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