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记忆织网的反噬（1 / 2）

一

法则网络的第七千个运转周期，“记忆织网”开始出现异常。

少年的意识流在巡查“记忆节点”时，发现凌星传承印的碎片正在渗出墨色的“遗忘雾”——那些本该清晰如昨日的平衡战役影像，正在雾气中变得模糊：前作守护者战纹的光芒褪成灰白，神权议会的极端法则碎片失去了尖锐的棱角，连自由之域最激昂的意识呐喊，都变得像被捂住嘴的低语。

“这不是自然磨损。”概念少女的能量触须拂过被侵蚀的记忆晶体，触须末端突然浮现出段陌生的画面：团漆黑的“反记忆体”正趴在晶体背面，像只贪婪的寄生虫，它的表面布满倒刺般的“否定符文”，每根倒刺刺入晶体，就会吞噬片记忆，同时吐出段扭曲的“伪记忆”——原本是光暗战士并肩作战的画面，变成了光域屠杀暗域的假象；本该是机械族与玻璃人合作的记录，化作机械奴役意识体的谎言。

记忆织网的核心枢纽传来“嗡鸣”，那是守护节点发出的警报。少年与少女赶到时，只见枢纽中央的“万源图腾枝桠”正在枯萎：原本结满法则果实的枝桠，此刻半数化作焦黑的炭条，炭条上残留着反记忆体的啃噬痕迹，而剩下的果实里，有三颗已经裂开，流出的不是法则精华，而是浑浊的“记忆脓水”——接触到脓水的星尘，立刻陷入混乱的记忆循环，时而以为自己是神权议会的祭司，时而又变成自由之域的逃兵。

“反记忆体在攻击法则网络的根基。”少年的变奏纹试图净化脓水，却被脓水腐蚀出细小的孔洞，“记忆是法则共生的纽带，一旦记忆被篡改，所有族群的认知都会崩塌——光域会忘记与暗域的和解，机械族会否定与意识体的合作，整个多元宇宙会退回互相敌视的旧时代。”

概念少女的触须深入记忆织网的底层，触须带回了更可怕的发现：反记忆体的源头，竟是“被遗忘者的怨念”。那些在法则进化中被彻底淘汰的失败法则、在平衡战役中被碾碎的极端意识、甚至是被少年亲手删除的“错误法则草稿”，它们的残留意识在混沌之泥深处编织了张“怨念织网”，而反记忆体，就是怨念织网结出的毒瘤。

二

怨念织网藏在记忆织网的“盲区”——那是片由所有族群共同遗忘的事件组成的灰色地带。

少年与少女潜入盲区时，正撞见反记忆体在篡改“悖论星团的诞生史”：原本是机械族与和弦引擎意外共鸣的创世瞬间，被改成了机械族奴役和弦意识的血腥征服；记载着“共生之环”起源的光暗石碑，碑文中“相互救赎”的段落被挖空，填上了“光域恩赐、暗域臣服”的伪句；最令人心惊的是，连概念少女的记忆花瓣都被啃掉了半片，那片记录着“少年与少女初次共鸣”的花瓣，只剩下片模糊的暗影。

“它们在制造‘认知分裂’。”少女的能量触须与最后半片花瓣共鸣，花瓣突然投射出段真实记忆：万年前，反记忆体的始祖——团被原初意志判定为“绝对错误”的“零和法则”，曾试图让所有法则陷入“非生即死”的极端对抗，被初代守护者用平衡核心封印在混沌之底，封印的最后刻，它嘶吼着“我会化作你们的遗忘，回来复仇”。

少年的变奏纹突然剧烈震颤，他的意识中浮现出段被自己遗忘的记忆：在混沌星海调试法则胚胎时，他曾为了“效率”，强行删除过三百种“低效却无害”的平衡法则，当时那些法则的意识发出过微弱的悲鸣，而他只当是必要的代价。“原来怨念里，也有我的份。”他望着只正啃噬自己记忆的反记忆体，那反记忆体的核心，竟闪烁着变奏纹的碎片，“被否定的存在，会生出否定一切的力量。”

盲区深处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团由无数被篡改记忆组成的“怨念巨像”缓缓站起：它的左臂是神权议会的审判锤，锤面刻满被扭曲的平衡条例；右臂是自由之域的意识矛，矛尖滴落着伪记忆的毒液；躯干是片透明的记忆水晶，水晶里，所有族群的真实历史正在被反记忆体像擦黑板样抹去；最恐怖的是它的脸——那是张由少年、少女、李逸风、凌星等人的面容碎片拼凑成的怪脸，嘴角咧着嘲讽的笑：“你们创造的和谐，本就是建立在遗忘与否定之上。”

三

净化反记忆体的尝试接连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