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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15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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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向皇帝说出他的心意——先于所有的人。

雅尔哈齐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善良的人,他知道,他会为了自己在意的人,伤害别人,哪怕,那个人,是他的堂兄。是的,雅尔哈齐从四阿哥的神情中,看到了异样,从四阿哥的目光中,看到了他常在自己眼中看到的欲/望——那种想要拥有、想要掠夺的欲/望。

雅尔哈齐感觉到了危机,唯一让雅尔哈齐放心的是四阿哥已有嫡妻了,以伊拉哩府上下人等对玉儿的宠爱,他们不会让玉儿为人做妾,哪怕,那是一个皇子的妾——伊拉哩家太爱她。也因为伊拉哩家爱她,所以,如果她真的一意要跟着四阿哥,雅尔哈齐知道,她一定会如愿。

怎么办?他应该怎么办?

无论如何,要得到她首先必须有保护她的力量,仅仅是一个不得宠又无权无势的庶子,她的家人不会放心把她交到他手里。因此,回京后,雅尔哈齐努力学习,他咬着牙,忘掉自己宗室的身份,放□段跟一些不入流的小官儿请教,请笔贴士吃饭,跟那些个阴险奸狡的滑吏们周旋……

一切,是值得的,两年办差对他的影响如同曾经的军营岁月一样深刻,为他的生命打上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他明白了人心的七转八弯,心思也越来越深沉,他不再简单地仗恃着身份横冲直撞,恐吓威胁;他利用人心,运用手段,不着痕迹地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是成长,带着疼痛的成长。学会了更深切的揣摸人心,在玩转官场的同时,他知道了,她要的,是独宠!

独宠,这是所有女人的奢望;独宠,是妒忌心旺盛的体现;独宠,是她不会宣之于口的最深切的祈望,如同他对她的渴望。

在暗夜,当他明白了她的心愿,他知道,他得到她了。利用她的渴望得到她,这不是卑鄙,这是手段,哪怕,这个决定赔付的,是他的一生。

弄明白缘由后,需要的便只是行动,果然,他的判断是正确的,当从她手里接过那有着定情意义的小葫芦时,他的心颤抖了,几乎当场失态地握住她的手,好在,多年历炼不曾白费,他告诉自己,不急,不急,待她真正属于他时,他想怎么做,都可以。

于是,新婚之夜,他失控了。

他的心里住着一头猛兽,它饿了十几年,当它终于挣脱牢笼,形诸于外的便是贪婪的掠夺、咀嚼、吞噬,一次又一次,他管不住那头猛兽,直到它微觉饱足。坐在轿里,看着属于他的女子正襟危坐,秀美端庄,他管不住自己亲近的心,他需要做些什么来确定他对她的所有权;在皇宫里,他意识到她的身体因为他的放纵而受苦时,他担忧而愧疚,可是,回到府里,他仍然管不住自己——十五岁的她太过美丽,而二十岁的他等待了太久,又值血气方刚之年。他已经说不清楚对她的心情是什么,那里面,包含了太多,有着他对于所有美好的向往,最深切欲/望的体现,奋斗力量的原动力。他不知道她于他是什么,他只知道,他渴望她,想要与她化为一体,想将她溶入自己的骨血,片刻不离。

他以为得到她后,世界便只有幸福与满足了,可是婚后第二天发生的事狠狠地给了他一击,生活,因为得到她而变得甜美,可是,生活并不因为得到她便从此只有甜美,他知道,要想保有这甜美与幸福,他只能不停地走下去。

曾经,年幼的雅尔哈齐祈盼过继福晋能如别的府里的主母一样会关爱他——哪怕,只是表象。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你能要求他不祈望着被爱吗?可是,其后发生的一切让他的奢望落空,来自那木都鲁氏的欺凌、侮辱,继福晋对于自己宠爱侄女过分行为的无视,阿玛的漠然……冰冷的现实让雅尔哈齐早熟,十岁前的生命让雅尔哈齐心怀愤恨,那些年所经历的一切让他铭记于心,更让他不喜继福晋,而妻子的事,则让他恨透了继福晋,算计伤害他放在心尖上的妻子,狂怒的雅尔哈齐第一次生出了弑母的念头。....

此前,雅尔哈齐从没有过弑杀继福晋的想法,他所受的教育,重孝道,重顺从,继福晋,那是他的继母,是长,是尊,是不可违背。可是,如今,那个女人仗着身份欺凌他的妻子,他却再不能忍,他不再是那个软弱无力的幼子,他要让继福晋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下定决心的雅尔哈齐开始暗地里准备,只是他的妻子,却超乎他的想象,她什么也不做,却总能让害她的人白费功夫甚至自食恶果。

是有意,还是无意?

想过几天后,他放弃了,无论是她真有心机,或者只是天佑,总之,那是他的妻,他费尽心力才娶回来的妻,她让他着迷,让他幸福,让他如此清楚地感觉到生命的美好,因为有了她,他的生命不再荒凉;因为有了她,他的生命有了希望。雅尔哈齐咬牙,哪怕大逆不道忤逆弑母,他也不愿意她受到伤害。

雅尔哈齐还没动手,继福晋已经因为此前的种种劣行被庄亲王冷落了,而他那个阿玛,平生第一次,心偏向了他与妻子。是奇迹吧,而这奇迹,是妻子带来。

幸福之后还有更幸福吗?

当他的长子长女出生,他知道了,原来,他还可以这样的幸运、幸福。

子嗣繁延是所有男人的期望,儿子,那是家族的传承,是他生命的延续,是他曾经在这世上存在过的证明。雅尔哈齐自认为是一个有能力的男人,他有着这个时代所有男人的共性,对于子嗣的向往,也如同所有男人一样,雅尔哈齐认为,儿子总是越多越好。

越多越好,近十年时间,雅尔哈齐有了三对双胎儿女,五个嫡子,一个嫡女,雅尔哈齐得意极了,全京城,全大清,哪个男人能像他一样。只是,似乎是幸福得太多了,他的生活再一次落入冰冷的地狱——他的妻子,为救太子,昏睡不醒。

最初时,雅尔哈齐抱着希望,妻子异于常人,她不可能就这样丢下他,可是,几年的等待,她不曾睁开眼,因为舒适甜美的婚姻生活而沉睡的猛兽最终因为一日一日失望的堆积被唤醒,他渐渐困不住它了,它暴戾狂燥,想要挣脱捆缚的绳索为所欲为,它渴望着血腥,渴望着复仇,渴望着看别人痛苦。带着一丝疯狂的雅尔哈齐着人打了妻子喜欢的六丫,又揍了妻子爱若性命的儿女,那时,他不敢自己动手,他怕自己一不小心会重伤了几个孩子,如果那样,她醒过来时,必然再不会理睬他,对她的渴望逼得他发疯,可也是对她的渴望捆缚着他的疯狂,成为维系他理智的最后一点力量,让他不敢伤人,也不敢伤己……

只是,能怎么办呢,得到她之前,他渴望拥有她,得到她之后,他却更离不开她,她,如同罂粟,让他贪恋,让他迷醉,让他一日无法或离。他知道这不是她对他下了咒,他想,这只是因为她是他所缺少的那根肋骨——如她笑谐着说的那个关于肋骨的故事,她,便是上帝从他身上抽离的肋骨。

觉察到皇帝对妻子的杀意时,雅尔哈齐吓了一跳,皇帝不是极其宠爱妻子吗?怎么倒因为他而对妻子生了杀心?只是,不等他想明白,他已做了选择——保住妻子。

回到群王府,弘普来找他。

“阿玛,救醒额娘前,首先得先保住她。”

看着眼眶泛红,很是激愤的大儿子,雅尔哈齐惭愧地发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儿子已长得快有他额娘那么高了,大儿子多大了?

雅尔哈齐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弘普与惠容是康熙四十年出生的,现在,该是十二岁了。望着虚空,雅尔哈齐有些愣神,妻子疼爱儿女,每年到他们的生辰,妻子必会下厨做一桌丰盛的宴席替儿女们庆生,在这一天里,儿女们可以把他这个做阿玛的赶走,独占他们的额娘,可妻子昏睡这几年,他从没认真替儿女们庆生……只是,皇帝要重用他,他此后却没什么时间补偿儿女了。

只要事不涉妻子,雅尔哈齐的头脑还是很清醒的,“普儿,此后,阿玛会认真办差,皇上应是被你几个堂叔伯伤了心,故而想用你阿玛我压制一下他们,敲山震虎,让胸怀雄心的皇子们冷静冷静……”,看着大儿子,雅尔哈齐压下涌上心头的愧疚,“……阿玛这几年有些冷落你和几个弟弟妹妹,亏了你花心力照管他们。”

看着大儿子因为自己几句话便泪盈满眶,雅尔哈齐有些无措,弘普打小便是个稳重的性子,平日里更因他的性子极得妻子疼爱,这样脆弱的模样真真是见所未见。

“阿玛,有容容帮着儿子,儿子照管弟弟们,不辛苦。”

不辛苦?

看着大儿子低下的头,雅尔哈齐忍不住苦笑,老二老三不是省心的,老四老五更是年幼无知,两个九岁的孩子要将四个弟弟照管得妥贴,岂会不辛苦?

“为了不让你们额娘醒来后伤心,阿玛不会再疏忽你们了。”

弘普低下头,一滴水珠滴落在地板上,在失去额娘的同时,他们也相当于失去了阿玛,阿玛几近疯魔地寻找着唤醒额娘的方法,除了最初的一两个月还会顾及到他们,其后便完全不怎么管他们,二弟三弟只有六岁,四弟五弟才一岁,他和妹妹虽说智商超卓,可要面面俱到照管几个幼小的弟弟,还要时不时分心顾及完全不考虑自身的阿玛,他和妹妹真的很累……

“阿玛,只要能唤醒额娘,儿子和弟弟妹妹什么都愿意。”

雅尔哈齐看着低着头的大儿子,喉咙有些哽咽,举目望着屋顶,雅尔哈齐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放在大儿子的头顶摸了摸。

“阿玛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是阿玛不好。”

弘普擡起头,唇畔带笑,“阿玛,我和弟弟妹妹知道,你只是太在乎额娘;你在乎额娘,才会更爱我们,阿玛,我和弟弟妹妹都很幸福。”

雅尔哈齐脸上有些发烫,转开头,轻咳一声:“以后阿玛会在想办法唤醒你们额娘的同时顾及外界的一切,阿玛依然会给你们撑起一片无风无雨的世界,普儿,你也成人了,阿玛不曾顾及到的,你要帮阿玛。”

弘普很郑重地点点头:“儿子知道。”

他知道,如果阿玛心里只有额娘,他们的生活中就不会出现与他们争夺父爱的异母兄妹;他知道,只要阿玛最在乎额娘,就一定会顾及额娘最心疼的六个儿女;他知道,阿玛将额娘看得越重,他们的家才越可能保持现在这种没有别的女人插入其中的模式,他与弟弟妹妹的安全才会没有威胁,他们才会幸福。

额娘一辈子只会有阿玛,阿玛一生却未必只有额娘。堂兄弟们不论出身如何,他们在自己家里与人争宠的生活弘普看得清清楚楚,连四堂伯那样自制的,也会将心力与宠爱分到一些姿色更好,性情更柔顺,更会巧言哄男人开心的女人身上,让晖堂兄与四堂婶儿在无意间便被冷落甚至受委屈,何况是别人。

他们生活的就是这样的世界,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属物,男人可以为了自己高兴纳许多女人回家,除了正室,其它的女人都是玩物,让男人们高兴的玩物,可是,这些玩物为了得到更多,会费尽心力争夺男人的宠爱,以至于让男人与嫡妻离心,于是宠妾灭妻的事时有发生。弘普不会忘了以前看到的那些事件,宠妾灭妻的方式越是在大的家族越是无声无息,大家族有见识的不会像小门小户那样在明面上吵吵闹闹喊打喊杀,可是,女人如果没有娘家在背后撑腰,再失去夫家众人的尊重,丈夫宠妾灭妻时是很容易消失得无痕无迹的。

阿玛这样很好,他待额娘越情重越好,至少,这保证了阿玛不会轻易制造出一些源于别的女人的血脉出来与他们争夺,他们便不需要像别的堂兄弟那样连在自己家里也谨小慎微,唯恐被抓住错处让别的女人在父亲耳边说嘴吹枕头风从而导致父子离心。阿玛这样很好,至少,弘普觉得他们兄弟姐妹六人在平日过日子时可以轻松很多,不用担心来自府内的暗箭。

儿女们的小心思雅尔哈齐大抵知道一点,只是,这却并不让他生气,反而很高兴,六个孩子年纪小小便知道思考自保,这样才好,只有懂得自保懂得不动声色争取对自己有利的一切,他们这样身份地位的人才能活得长久,过得自在滋润。

二、

坐在雍亲王府,雅尔哈齐瘫靠在春日的山亭之中,晒着暖阳,吹着春风,雅尔哈齐微眯着眼想着这两三年因为自己的疏忽伸向他府内的爪子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容,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敢向他伸手,就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他可不是有着更大雄心的皇子们需要顾及那么多影响,他是雅尔哈齐,是庄亲王之子,他是忠勇郡王,是宗室,他不需要朝中众臣的衷心倾服,只要有理,只要不太过分,他可以做很多事,而皇帝,也愿意宠着他,不是吗?这样的他,在大清,可以活得很自在。

四阿哥看看眯眼掩饰目中杀机的堂弟摇了摇头,“不发疯了?醒了?”

雅尔哈齐咧了咧嘴:“四兄,我这也是没法子,玉儿长年昏睡,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嘛。”

四阿哥哼了一声:“关心则乱?你这一乱就是将近三年。”

雅尔哈齐嘿嘿一笑,转了转眼珠:“玉儿昏睡,许久没吃到合口味的点心饭菜了。”

四阿哥的喉结不自觉动了动,继而狠狠瞪了雅尔哈齐一眼:“吃货。”

早把四阿哥反应看在眼中的雅尔哈齐嘿嘿一笑,“四兄,你新纳了一个侧室,据说很是解语?琴棋书画这些不说了,只说说女人最该精通的女红、厨艺如何?你吃了我府里那么些年,是不是也该回报一二?”

四阿哥气闷地咬牙转开头,得瑟,雅尔哈齐这就是得瑟,可恼,真真可恼。可是,他还真是欠着玉儿的情份呢。

“你一个大男人,又不愿意纳侧,府里也没人看管,几个孩子没事儿就让他们来我府里吧。”

雅尔哈齐满意极了,笑嘻嘻点头:“一定,一定。”

四阿哥气苦,这人脸皮忒厚,连客气一下也不做的,又想着弘芝弘英的淘气,四阿哥开始头痛,府里别被他们闹翻了天才好。

四阿哥喝口茶平息了胸口翻涌的憋屈,问道:“这两年,宗室的那帮人不闹了?”

雅尔哈齐又瘫回了椅背,不屑道:“当年,我难过的时候没人伸手,见我娶了玉儿,玉儿手上又有大笔银两后倒一个一个全都贴了上来打秋风,哼,也就玉儿心软时时接济,按我的意思才懒得搭理他们呢,便连门也不让他们进的。”

四阿哥打眼角瞥了一眼那个惫懒得坐没坐相的无赖,“玉儿以前不是说过,在手上有钱的时候,能用钱解决的事儿就不是事儿吗,你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雅尔哈齐用蔑视的目光看着四阿哥:“你闷声发大财不声不响间便赢了上百万两吧,比我们可宽裕多了,你自己省了事儿,却在一边看我们的热闹,忒不厚道了,四兄,要不要我帮你宣传宣传?”

四阿哥轻咳一声:“我府上的人口可比你多。”

雅尔哈齐嗤笑道:“便是再加一个雍亲王府的人口你也养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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