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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玄幻奇幻 >殿下,臣冒犯了 > 第69章 发觉 (1)

第69章 发觉 (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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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恪的疑惑,魏景铄不必问也能看得出来,他摩挲着手中的玉玺,冰冷的触觉令他的心思晃悠着飘到其他地方去,他沉吟片刻,才低低地道:“他这人的心思,不好说。是个聪明人,可是却摸不透在想什么,但可以确定一件事,这人不会叛国。”

“若不然,太子殿下也不会放任他安然多年。”

魏景铄这话说得自然,魏家本就是站在太子殿下这一边的,魏朝辉更是太子殿下的心腹爱将,对于太子的秉性与想法,他们魏家暗地里揣摩得一清二楚,太子殿下是一名光明磊落的人,可这并不代表他心慈手软。在知晓刘邕心有异想的时候,太子殿下也是动过杀念的,只是确实是惜才,这才留得刘邕一命。

魏景铄的目光落在那一封信纸上,轻声道:“他的消息倒是灵通。”

“大哥,父亲如今可安好?”沈恪小声问了一句。

见着魏景铄这一派的模样,沈恪知晓他应当同太子殿下以及父亲联系上了。故而这信上的消息,他未曾表现出丝毫的惊诧感。

魏景铄面上浮起一丝笑意,点了点头,将沈恪心中的猜测坐实:“父亲安好,太子殿下也一切安好。你这一枚天子之宝来得正是时候,我会想法子将之总至太子殿下那儿,届时,清君侧自然就有了真凭实据。”

“如今,两位郡主都不在京中,东宫众人早就失了行踪,宫中的那一位便就失了筹码,不过太子殿下如今正在等.....等一个时机......”魏景铄轻声道了一句,眼中有些许莫名的情绪闪动。

他很快便就回过神来,看向若有所思的沈恪,注意到沈恪额上沁出的冷汗,他低声道:“行了,这些事,回头再同你说,你这一路上,带着娇娇弱弱的小郡主,想来有不少麻烦事,着实是辛苦了。现下最重要的事便是好好休息,早日将身上的伤养好。”

“不麻烦。”沈恪下意识地脱口说出。

魏景铄的双眼定定地看着沈恪,仿佛是透过沈恪清亮的眸子望进他的心底,在他的眼底看到了些许说不清的情愫,魏景铄愣了一愣,不由得问道:“维桢,你同嘉乐郡主......”

沈恪抿了下发白的唇,慌乱地别开眼,

对于李云曦的那一抹心思,他不是不清楚,或许之前还有些不明白,但是在察觉到苏程玉那一抹理不清的想法时,他心生不虞的那一刻,便就恍然大悟了。

他,心悦,李云曦。

而这一丝的情愫,动不得,说不得。

见沈恪这般姿态,魏景铄只是将目光挪开,安静地坐在一旁,并不多问,也不再谈论什么。沈恪是一个固执的人,或许是早年经历过太多,小小年纪便就父母双亡,又一路颠簸,便是最为可怕的‘易子而食’也曾经过,故而沈恪这人的警惕心很强。但是他却又是一个心软的人,面上看着冷硬无比,却看不得人受苦。

父亲将人带回,沈恪一直记着这一份恩情,对父亲,对自己,说是父子兄弟,但更确切地说,他是将自己和父亲都摆在恩人的位置上,只要是父亲的吩咐或者是自己的想法,沈恪都是第一顾虑,再难为的要求,都能竭力去做。而在这一切的背后,是沈恪暗藏在心底的一丝卑微。

他与父亲一直都未曾注意到。及至后来同世家子弟打交道中,他偶尔间撞见某些不懂事的人说的流言蜚语,他才明白沈恪一直承受着什么。他与父亲都不是懂得宽慰人的,府中又没有女主人在,生硬与沉默便就成了他们父子兄弟的相处日常。

有时,想要同沈恪好好谈一谈,可是话到嘴边,便就不知该如何言语。后来他来了江城任职,同沈恪的相处就更少了,以前在家中的时候,倒是还能多注意下沈恪的心思。

刚刚沈恪的那一句‘不麻烦’,让魏景铄敏锐地察觉到对方对嘉乐郡主的心思不一般。身为兄长,是既欢喜却又担忧。

“大哥,我的意思是......”沉默了许久,沈恪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唇边扯出一抹惨淡的笑,他的手触及藏在枕头下的那一只锦囊,“这一路上,也多亏了小郡主,我们才能平安到达这儿。”

“与我不同,小郡主是天之骄女,我并未尽到保护她的责任,好几次都令她身陷险境,我......”

魏景铄眼中神色温和,他摇了摇头,郑重道:“维桢,在大哥心里,你与小郡主一般,都是极为重要的,这一路上,保护小郡主,你做得很好,若是父亲在这里,也会这般认为的。”

“小郡主是天之骄女,可你也是我们魏家令人自豪的孩子,也是我们最为珍重的人,”魏景铄的声音放柔,他伸手轻轻地拍了拍沈恪的肩膀,难得直白地坦言道,“私心里,我不希望你保护谁,我只想你能够保护好自己那就够了。”

“父亲,亦是如此想的。”

沈恪愣了愣,他呆呆地看着魏景铄,鼻间闪过一抹酸楚。他知道若不是魏朝辉当年心软将他带了回去,他大抵便就同那些卑微的流民一般,要么流落在外,浑浑噩噩着死去,要么便是遇着某些恶人,被人吃了。他感念着魏朝辉的恩情,便就想着让自己尽力做到最好,不要让父亲以及兄长失望。

他不知道魏景铄是看出了什么,今日才会这般直白地同他说道这些。

“郡主很好,你也很好,”魏景铄低低的声音落在沈恪的耳边,“我的弟弟,精贵着很,郡主也是娶得的。”

“大哥,慎言。”沈恪半撑着身子,身子微微颤抖,声音不由得提了提,话语里带着些许急躁,“大哥,郡主清誉,不可妄言。”

魏景铄看着沈恪因着情绪的波动而愈显苍白的面容,他伸手轻轻地将沈恪摁在床榻上,暖声道:“好了,大哥知道了。是大哥失言了。”

“这一枚的玉玺,大哥先去处理一下,你好好睡一会儿,等等大哥再来看你。”

魏景铄注意到沈恪眉宇间的疲态,也不忍心让沈恪这般强撑着谈话,便就强硬地让人躺下歇息。

沈恪知道魏景铄的好意,他如今确实是疲乏得厉害,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句“好”,堪堪躺好,人就昏沉起来。魏景铄伸手摸了摸沈恪的额头,掌心里浮起的些许热度,令他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低头将被衾给沈恪掩好,而后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石竹,二公子这儿你守着,若是有什么情况,你马上让人来报。”

“是。”石竹躬身一礼,应了下来。

魏景铄握着玉玺,又回头看了一眼沉沉睡去的沈恪,眼中的忧愁浓郁地难以化开,他疾步朝着书房而去。

“陈岩,你即刻出发,将这封信并这一样东西一同送往我父亲那儿。”魏景铄将写好的信纸封入信封内,素后同玉玺一起放入木盒中,擡头对着自己的心腹手下吩咐道。

书房里站着的魁梧大汉走上前来,躬身一礼,沉默地接过魏景铄递来的木盒。

“这东西,无论如何,都要送到我父亲的手中,丢不得,出不得任何差错。”魏景铄一脸严肃地看着陈岩,一字一句地叮嘱着。

这话语里的意思,显而易见,送东西的人可以死,可是这东西却出不得岔子。陈岩面上的神情不变,似乎并不在意魏景铄这话的残酷,他只是安静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陈岩是魏家豢养的死士,对于魏景铄所下达的命令,早就有所明悟。

看着陈岩离开的背影,魏景铄靠在椅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虽然沈恪的情况不大好,但是好歹人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了。之前魏朝辉来信的时候,说是失了沈恪的消息时,他这心,那是七上八下的。若不是江城位置特殊,他怕擅离城府,会扰乱了太子殿下的计划,便早就想领着人去寻自家弟弟了。

只是想不到自家这弟弟竟然会对那一位娇娇柔柔的小郡主心生情愫。也或许嘉乐郡主对自家弟弟也有那么几分感觉,魏景铄微微眯了眯眼,想着先前同嘉乐郡主交谈的时候,那话语里带着的心疼,唇边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待他过些日子,再好好探探底,总不能让维桢一腔真心付东流。

不过嘉乐郡主是太子殿下的掌上明珠,要想让太子殿下同意,怕是还有一番波折,罢了,这事儿,就交给自个儿的老父亲去解决吧。

而此时,让魏景铄一心念叨的老父亲魏朝辉此刻确实是满心都在念叨着沈恪。

“信芳,怎么了?”陈斯年见着站在亭子里还未睡下的魏朝辉,大步走了过来,随口问了一句。

魏朝辉站在亭子边,他擡头看着隐藏在云层里若隐若现的月亮,沉声道:“没什么。”

陈斯年擡头看向魏朝辉,想了想,似乎是明白了魏朝辉的顾虑与担忧,他站起身来,安抚着道:“你家小二功夫好得很,脑子也灵活,不会有事的。”

听着陈斯年的话,他低下头,幽幽叹了一口气,道:“我只是怕他太过难为自己。”

魏朝辉平日里虽然并不会同沈恪多谈什么,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关心沈恪,他的脑中思及沈恪刚刚被带回府的模样,略微愧疚地道:“维桢,同韫之的性情不同。韫之看着温润如玉,实则是淡漠少情,平日并不会亏待自己。而维桢就不一样了。”

“大抵是小时候的经历,维桢其实很敏感,这份敏感里包裹着一丝卑微。他表面上看着冷漠寡言,但是心肠却又软得很。我当初将他送至少羽林,现下想想,实在是有失考虑。”

魏朝辉的声音低落了不少,可以听得出他话语里的自责,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好友,叹息道:“我家的情况你也懂得,府上没有个女主人,我又是公务繁忙,韫之当初年纪同维桢是有差距的,平日里课业繁忙,虽然与维桢同在学堂求学,但毕竟不在一处,这照顾也就有了疏漏,那些个世家子弟嘛,心高气傲得很,维桢的出身......”

他的话语顿了顿,那些孩子也或许并未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他们同沈恪当初确实玩不到一起,疏远便是自然而然的事。

“后来,入了少羽林,每旬才回来一次,这孩子又是个什么话都闷在心里的性子,我也没能发现他受了多少委屈。”魏朝辉的眼中透出一抹痛惜,“你也知道,这孩子出任务,虽然任务完成得出色,可是却从来没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这身上的伤......我将他带回魏府来,收他为义子,哪里是盼着他给我建功立业?”

陈斯年自然是知道魏朝辉的愧疚与痛心,对于沈恪这人,他也是多少有所了解的。最起初沈恪并未有什么引人注目的地方,左不过是一个运气好点的流民之子。只是到了后来,这沈恪出色得入了太子殿下的眼,听得太子殿下提了数次,便就入了他们这些老臣的心。

往日里,陈斯年倒是还同魏朝辉打趣过,说是魏朝辉眼光不错,这随便一捡,倒是捡了一个可造之材回来。如今听着魏朝辉的话,想着之前在营地里亲眼见着沈恪那一身几近致命的伤,他也是一名父亲,将心比心,哪里会不心疼呢。

平日里,他还常常念叨自家儿子,说那沈恪如何得有本事,如何得入太子的眼,现下想想这孩子太有本事也不是一件好事,拿命拼出来的本事,想想就令人觉得胆战心惊。

“我看那孩子是个命大的,逢凶化吉,你也别担心。”陈斯年扯了扯唇角,挤出一抹笑,安慰道,“听闻他与小郡主在丰城有了消息,丰城离江城已经不算远了。等到他们到了江城,我记得江城的县府令是你家大儿子,是韫之吧?”

“嗯。”

“韫之在,他们到了江城,便也就安全了。只是如今太子殿下这打算.......”陈斯年说到这里,眉头紧紧拧了起来,他心头略微不安地道:“你也知道的,无诏边军不得入京。这黑翼军虽然是隶属太子殿下,但当年圣上因为忌惮太子,便就将黑翼军打散编入这边境四军中,现下便是太子召回,黑翼军能响应的,或者说是边境四军敢响应的又有多少?”

“况且,如今京中是平王把控,圣上尚在京中,若是圣上不幸......太子殿下倒是好办事,可如今这般,殿下可谓是进退两难,加上边境兵线异动,调动边军......我是怕到时出了岔子,殿下、殿下会成为千古罪人。”

陈斯年的话说得很轻微,似乎是从唇齿间挤出来的,低低地落在魏朝辉的耳边。魏朝辉并未反驳,陈斯年的这些担忧也正是他的顾虑,只是到了现下这个时候,他们也是退不得了。

“无妨,殿下现下也还未行动,等着京中有了动静后,咱们到时也算是占着一个大义之举进京。”魏朝辉叹了一口气,而后转身回到亭子里,坐了下来,开口继续道,“我听闻杜家那小子也出来了,按着杜大人的算无遗策,这杜家小子应当寻来了,怎的到了现下还未曾有踪影?”

陈斯年听着这话,他的眉头一挑,随后接了话头道:“这倒也是,总不会是迷路了吧?哈哈哈哈......”

陈斯年朗声笑了起来,只是笑到一半,同魏朝辉沉静的双眸对上,笑声戛然而止,干巴巴地道:“不、不会吧......杜老头是不是曾说过他家小子什么都好,唯一一点不好的便是认不得路......”

魏朝辉唇边勾出一抹生硬的笑容,他低声道:“要不,让明旭顺着咱们这周边去看看?”

陈斯年站起身来,丢下一句:“我现下就去同明旭说,顺着周边的山道去看看。”

看着陈斯年匆匆离去的背影,魏朝辉眼中闪过一抹无奈,眉眼间的忧愁复又拢了上来,他想了想,便就转身朝着太子殿下那儿行去。

而此时让魏朝辉与陈斯年提到的杜靖岳又一次地迷失在荒芜的山野之中。他回头看了一眼满脸冷肃的嘉宁郡主李若华一眼,尴尬地抓了抓脑袋,开口道:“我、我记得应该是这个方向的。”

李若华本就昏沉的脑子看着这周边的一片荒芜,只觉得一股抽痛隐隐出现,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其实,你可以等我醒来后,咱们再走的。”

“我这不是急着赶路?”杜靖岳的声音在李若华的注视之下越发地微弱下去,“况且你不是病了嘛?咱们也得早点找个大夫,你这一直发着高热,万一烧坏了脑子,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李若华只觉得一股郁郁之气堵在心口间,偏偏这杜靖岳眼中又是一派为她着想的理直气壮,话语里也是满满的为她担心,这种好心办坏事的情况,令她又气又无奈。

“那现下不仅是连大夫寻不到,便是连路都找不到了。”李若华觉得自己的脑子昏沉感越发明显,大抵是前些日子受伤了没能好生调养,日夜赶路加上又淋了雨,她便就染了风寒,身上的药吃完了,却也不见效,昨日她便起了高热,烧得迷迷糊糊的。

这杜靖岳大抵是心中焦急,便就背着李若华一路寻医。李若华其实当时是有迷糊着醒来一趟,听着杜靖岳说是带她寻大夫,她虽然知道杜靖岳是个路盲,但是想着这路也就一条,往前走总不至于有问题,也就安心地随他走。

但是她怎么都想不到,会有人在转一个身后就忘记了方向,走过的路竟然也认不得,又绕了回去。这绕回去并不打紧,问题是杜靖岳不仅仅是绕回原来走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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