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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九重莲不曾前去接引，天机神通又不该出现在凡人身上，会不会最后，天机被天道...”崔钰做了个手势，肃杀之意重令妃见忍不住皱眉。

“履渊不愿意让天机成神”玄帝下了结论，擡眼看两名天女引进来的僧人，“因为司罚真君之位，本该是那天机所坐，我说的可对，九重莲，断尘尊者”

断尘入门，眼眉之中一派平和，擡眼见妃见，倒是有些愣怔，不过片刻敛下眼中情绪，他生的俊美如斯，虽说满天神佛没有一个生的模样丑陋的，只是他却有一股子别的人没有的入世之味，比起天上人，更像人世中隐世客，真是矛盾。

断尘入内前玄帝那话是清楚入耳中，意味不言而喻，是在用软话质问他，断尘苦笑，玄帝擡起一个手势，便也自然而然就坐了，“接引之人，皆是上天显示，而我只听见了履渊之名，至于所谓天机老人，还是姓岳道士，闻所未闻”

玄帝拧起眉头，他记得他从未提过姓岳道士，视线恰巧同断尘对上，他又轻声解释，“崔判曾寻过我”

情况明了，虽说玄帝那只是猜测，但是后来发生的事，这推测，倒成了最站得住脚的事实，崔钰见人已经到齐，虽说不解九重莲来做什么，还是问玄帝，“如今，可以走了吧？”

“慢着，玄帝来信只说了有阿妩下落，现如今是要做什么”断尘皱眉，他接到来信时正在蓬莱，分明探查过许多次，亦有听仙人闻，曾在那处遇见了荒魂，这在蓬莱根本不可能，他最是担心就是妃见那时的猜测，妩月是被拘魂了。

拘魂是洪荒手法，本来是一神邸所创，十方之战生灵涂炭，就是有云终镜也于事无补，仍有荒魂游荡，为了区分人与非人，哪位神邸为所有荒魂戴上面具，便是非人，会追寻这云终镜而去，后来有部落术士粗制仿造此法，偶然发觉拘魂后的魂魄适合用来祭练做法器。

那之后拘魂再也没人对此报以敬畏，后来那位神邸身陨，身死时将所有面具一同带入忘川，白色上面带着各类花瓣印记的面具一个个落入忘川，那声响浩大，就是巨石落地闷沉，卷入不知道那里去，地府久久回响。再后来，拘魂便是邪术之中最不可饶恕之事。

只是现如今还有拘魂之力的，他曾想过，满天神佛，都不像，又是都像。九霄之上的人，都是这尘世垫脚石，享受世人供奉，却被世人碾压成粉尘，哪位身死的神邸，就是最好的证明。

玄帝耐心下来，在场四人，都是被履渊或多或少带走身边人的，至于妃见，也许是两个人，“我说有那个凡人女子的下落，指的就是待会儿要去的地方，荒牢，那个拘魂之人，带走玉古之人，或许还隐藏更多事之人，就在哪处”

断尘几乎是在他话音响起时就紧皱眉头，荒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他点头示意明白，起身随着他一路从里边走去，这宫殿很大，只是可见之处都铺上厚实毯子，天女是有心思的，知道玄帝不喜杀生，用的都不是什么动物的皮毛，转而用的是寻天上织女索要云雾云彩，织成的薄毯，再一层一层加厚。

这宫殿之中唯一一张雪狐皮是小猫东浅曾经贪玩跑出去险些被雪狐妖吃了的时候，玄帝救下小家伙，猎了雪狐做成她的窝，那老妖本形也是极大，就是化作人形的东浅都能谁在那皮毛上滚个两圈。

东浅怕冷，所以可见的地方，边角，能放火盆或是暖炉的就会放上，烘的空气都有人几分暖意，好在建的宫殿不是普通材料。妃见在后头跟着，暗暗想着，东浅这傻姑娘真是好命，玄帝的心意怕是瞎子都能看出来，当初是怎么一时想不开负气出走的。

只是穿过一重又一重，面前还是对称的房屋，让人不住探究这里究竟有多大，断尘想必是有许多疑问，见静下来，忍不住开口询问，“你们说的那人，是履渊？”

“正巧了，断尘尊者当初正是履渊的接引人，可能和我们说道说道履渊过去之事？”妃见才想起来，这玄帝让断尘过来，目的还是在于此，他当初是见证断尘过往蜕变的唯一一人。

断尘沉吟一会儿，就连脚步也慢了下来，走到的地方往前都被上头更薄的冰晶折射的五光十色，这是当初为东浅打造的地方，只是后来她很少再来，这处夜里能见到触龙，光辉极美，建成不久，还没来得及带她看。

日头虽高，在极北之地却没什么热度，几人一同停下脚步，看向穿着白色僧袍，背着斗笠的俊美僧侣，断尘面色带了几分凝重，似是发现什么不可思议之事一般，“我居然，记得不太清楚了”

他声音很好，听着令人觉得安稳，只是此刻有些不稳，就像是平地一声雷，断尘雾蒙蒙的记忆之中，接引之人许多，但是不存在记得不清晰的事情，履渊怎么一步步走上九重莲之上，怎么坐上去，之前发生何事，居然不清不楚，如同镜中花一样。

周围空气有了几分凝固，玄帝挥袍回过身，接着往前走，只是他说的话在空荡荡的地方之中更为清楚，“果然，履渊是封神之后最大的笑话，这天下，包括天道，都被他欺瞒过去”

“不得不说，他做的，比钟离更好”妃见随后接上，崔钰被她这样提醒，才想起那时闻之色变之事，差点颠覆天道，差点再引起最初十方之战惨剧的钟离，同履渊有过接触。恍然想起紫薇星碎片玄婴曾说过，斩下紫微星一角的，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红衣男子。

那面具直指当初的巫离姝，两人只想起钟离，却忘了面具本身含义，是拘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