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决定（2 / 2）

她应了一声，下去捅炉子做饭去了。

贺少均在那人进来的时候，就出去了，见人都走了，这才进门来看着她道：“你可想好了？”

顾小柒擡头道：“没有，我在想。”这是个很重要的事啊，她要不要这么快就下决定啊，别催嘛。

贺少均看了她好一会儿，忽而笑了起来，嘴角带着一抹说不出的笑意，低声道：“言公子在京城是吗？”

顾小柒遽然一惊，猛然擡起头来，“你怎么知道？！”

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失言了，看着面前贺少均了然的模样，她抿了抿嘴，倒是觉得此事也没什么可瞒着的了，点了点头道：“嗯，是，他早些日子就回京城了。”

贺少均眯了眼睛起来，君墨言那般的人物，与整个洛水村甚至清河府都格格不入，那般的气度，他也曾猜疑过，却始终不知道他是哪里人士才只得作罢，如今这件事明了，那个想法倒是在他心中愈发清晰了。

君墨言身份不凡，极有可能……便是皇家之人。

想到这个，贺少均心头忽然浮起了自惭形秽起来，他向来不以自己的出身觉得低人一等，可是在如此之人的眼前，他那些自尊似乎也化为了无形。

他低头惨笑，还以为顾小柒会被选中秀女入宫，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多此一举，杞人忧天了。

他擡着眉眼，眼睛却不看顾小柒，虚无地盯着一方天地，脸上是痛苦纠结之后的释然，顿了片刻之后才低声笑着道：“如此也好，他念着你，你也念着他……你想去京城，或许根本不是为了生意，而是为了能和他在一处吧。”

顾小柒也垂着头，看着自己裙摆上的花纹，低声道：“少均哥哥向来懂我。”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倒是抹杀了其他所有的可能，顾小柒低着头，只是还有的话没说的是，她想要去京城，今日那使官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她想要把《墨工机部》上的东西发扬光大，在清河府中完成，只怕有些困难。

可是京城，京城有些不一样，它会让她的东西插上翅膀一样，飞遍整个大启。云谷子大师的遗愿，她想完成，也想通过自己的本事，让这个世界变得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

对于贺少均，能让他没了这份心意，却只能这么告诉他，顾小柒幽幽地叹了口气，道：“他在那里不是很好，我想去陪着他，而侍郎府会给我一个很好的遮掩，让我不至于被人发觉，再给他添另外的麻烦。”

贺少均心如刀割，字字句句都像是一把刀子一般，刀身是对着旁人的柔情，刀刃却是狠狠戳在他心窝之中的无意，他低低一笑，痛过之后竟然觉得有一股轻松似的。

他站起身来，看着顾小柒，脸上微微带笑，轻声道：“那就祝妹妹得偿所愿，与心爱之人白头偕老，平安幸福。”

顾小柒看着他说完这话往外头走去，窗外十里明月夜，清辉轻泄出来，犹如水银蒙雾一般，却似乎抵不上他的半身萧索和半身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