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午后医馆（2 / 2）

陆先生走进门中，看了两人一眼，只是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顿了顿之后扭头道：“祈年，你出去，我要考问少衍的学问。”

祈年闻言，当即应了一声，快步出去，少衍依旧沉默着站在原地，擡起头来看了一眼，祈年出去的时候，隔着陆先生的背影冲他龇牙咧嘴了好一番挤眉弄眼，这才转身出去。

陆先生恍若不知，只是走到了案前坐定，眉头微皱，“你的《策论》都写完了？”

少衍连忙上前躬身称是，伸手去取来递给了他，陆先生轻哼了一声，只拿着那策论翻看了起来，屋中静默开来，过了好一会儿之后，陆先生看着那策论眼中露出了几分亮色来，随后合上了纸张，擡起头来看着他，“这都是你做的？”

少衍点了点头，陆先生轻舒了一口气，眸中有几分松散，赞扬地看了他一眼，却不肯叫那赞扬多出些许来，只道：“做的不错，九殿下瞧了也必会高兴。”

少衍抿了抿唇，没有多说话，陆先生放下了策论，顿了顿之后，犹豫着道：“这些日子倒是苦了你了。”

话说出口来，少衍却像是一点波动也没有似的，摇了摇头道：“少衍不觉得苦，有师傅和祈年在，我在这里很开心。”

陆先生看了他一眼，低低地叹了口气，“开心自是一回事，可这世上终是有你要走的路，与旁人不同。”

听见这话，少衍才缓缓地擡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半晌没有说话，只是眸光中多了一分沉郁来。

陆先生看了他良久，看他的模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半晌之后只是道：“祈年可以玩乐不静心些，你却不能，便是日后你也要忙着这个才好。”

少衍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陆先生才叹了一声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出去，少衍恭敬地行礼，待人走后才慢慢地站起身来，望着外头的天色微微出神，他有不同的路要走，却也不能开心了么？

空气中静悄悄的，外间处传来祈年叽哩哇啦的尖叫声，许是师傅又揪他耳朵了，少衍适才的一点点出神抑郁心思也被这尖叫声打断，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渐渐长开，眉眼处竟多了几分让人愣怔的正色，寻常不笑的时候只是个端正寡言肃穆的少年，可这般一笑开来，却犹如冬日暖阳一般，沉沉融融，令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他嘴角翘起，有什么不能开心的？皇叔那般的性子在皇婶婶面前不也是笑了起来，什么都好了么？

想起这一桩事来，他眯着眼睛笑得愈发开心了，待到那惨叫的少年跑进房中来，攘着他的肩头，与他嬉闹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午后的药馆中静悄悄的，也无甚有人前来瞧病，这处在偏僻角落的医馆也静得很，只有少年人心无城府的大笑声，陆先生隔着竹帘子远远地看过来一眼，见两人又纠缠扭打到一处，良久之后却是摇摇头，嘴角也忍不住轻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