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多谢老爷体恤（2 / 2）

如夫人颇有几分愣怔，连忙推辞道：“老爷，不可，此事不可……”

顾瑞眉头紧蹙，只是按住她的手，斩钉截铁地道：“何以不可，这府里我说了算，我说可以便是可以，你尽管好好养身体就是，夫人和大小姐那里，你不必理会，旁的地方你便好生整顿整顿就是。”

如夫人顿了半晌，这才低声道：“妾身知道了，多谢老爷擡爱。”低下的眼眸中隐去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来。

顾瑞满意地点了点头，擡起头来左右环视了一圈，忍不住皱了皱眉，“我竟不曾想过，你住的地方这般落魄，她也太……”

话到嘴边，他却又收住了，似是觉得不该这般说话，脸上的神色却又更沉了几分，想了想之后道：“你明日便挪回婳云院去，这地方住不得人！”

如夫人轻轻地擡起头来，眼中却是一片泪意如诉，摇了摇头道：“妾身在此处挺好的，莫要折腾了，若是传出去，叫人知道，只怕以为老爷和夫人夫妻离心，再惹非议却是不妥。况且……”

她住了口只是低下头去，不再多言。

顾瑞有些不解，诧异地皱了皱眉，原先的如夫人可是最喜精致奢华的，如今叫她挪回婳云院中却为何不肯，这屋子消停破落，便是住个下人才好，她怎么……

只是擡起头来，看着如夫人侧躺在榻上，手中却多了一枚香囊来轻轻摩挲，眼角处却是沁出了泪痕来，心中惶然一惊。

那香囊便是先前顾凌儿送与她的生辰礼物，便是送与自己的荷包上也绣了同样的花样，极是精致。

他心中骤然一顿，却觉得心脏像是坠入了无底洞一般，一直不停地往下落去，更添了几分愧意和惶然来。

说起这几个女儿当中，唯有顾凌儿最是贴心，虽然美貌聪颖不及顾凝儿，爱讨好说话不及顾冰儿，却是十分的贴心柔软，如今想到她那番惨死之状，忍不住心头便是一虚，长长久久地说不出话来。

过了良久之后，才听他喟然低叹道：“也罢，不过明日叫人重新收拾收拾这屋子你再住也好，婳云院……不去也罢。”

如夫人头也没回，只是带着泪和哭腔点了点头，“多谢老爷体恤。”

夜一点一点地深了下去，这破落的小院中烛火一闪，便灭了下去，随即便是暗了下来，丫头在外头顿了良久，瞧着烛火灭了下去，这才松了一口气，往自己的屋子里走去。

侍郎府被夜色淹没，只不过却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容月轩中怒意盎然，正院之中却是凄风惨雨，倒衬得幽然居中格外宁静。

长松院中也是一片低沉，顾凇夜时回了府，一个白天也早就听说了所有，只是到了正院前，听见里头传来的嚎啕大哭，又听闻顾瑞已不在正院，顿了顿之后倒是转过身来回到了自己的院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