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这是你的果（2 / 2）

顾凝儿一直想跟自己较劲，也是因为意会错了源头，她不是那样幸运的人，只可惜她看不见罢了。

顾小柒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擡起头来道：“我今日还肯叫你一声大姐姐的缘故，不过是因为如今咱们同在顾家，领着这样一个姓，我是在替顾小柒还债罢了。你有如今的下场，不过是自作自受，与旁人没有任何干系，而我以为，这些都还只不过是轻的罢了。”

她眸光冷静，落在顾凝儿脸上，顾凝儿惊讶地发现，顾小柒的这番模样，她几乎从未见过，平静中甚至带着冷意的眼眸和吐字清晰淡然悠远的气度，分明便是一个身居高位者长日养成的，怎么可能会在她一个小小丫头身上出现？

她素日里不是最平淡柔软，乃至有些懵懂的么？九王爷宠爱她的缘由不也是如此么？她怎么会……

“你……你还敢说不是？你分明就是想要陷害我死，你——你何其恶毒！”顾凝儿颤抖着声音，心中终于浮起了一丝丝的恐慌来，她甚至有些觉得自己先前的一切是不是都做错了，顾小柒一直都是扮猪吃老虎，她以为自己张开了大口能够咬住顾小柒，却殊不知她早就暗中投毒，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顾小柒看着她的模样脸上不过淡然又冷静，终于发现顾凝儿的脑回路是根本扭转不过来的，她甚至低低地叹了口气，半晌才擡起头来道：“莫非大姐姐觉得自己眼下比死还要好些么？”

冷不丁的一句话，骤然击垮了顾凝儿，她几乎是身形一颤，险些从椅子上跌落下去，死死地撑住眼前的桌椅，脸上全都是惊恐地看着顾小柒，恐惧终于从她心头冒了出来。

顾小柒平静地看着她，夫妻不睦，婆家不喜，又有成定轩这样的一个夫君，顾凝儿以后还有安生日子可言么？更何况还要她看着自己一日一日的幸福，这难道不是在她心中插刀子么？

这样百般折磨的生活，她会觉得比死要好些么？

“不过照理来说，你倒确实比四姐姐还要幸运些，她如今已然是命归黄泉，香魂渺渺，你却还能在这里，对我耀武扬威，欺负一些你觉得比你要弱的人，这只怕是你这辈子唯一的乐趣了吧？”顾小柒淡淡地开口，话语中的残忍并没有被平淡的语气所湮灭和隐没，甚至更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一般，生生地割开了顾凝儿一直掩饰着的华丽外衣和锦绣表面，露出了里面的污浊和肮脏。

顾凝儿条件反射地揪住了自己的衣领，仿佛她身上那些令人难以直视的伤痕，竟然就这般袒露在了顾小柒眼前一般，眸中的恨意和锐利也几乎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惶恐害怕和恐惧。

“不、不、不……夫君他不知道我是被陷害的，若他实在不喜，我、我还有父亲和母亲做主，我还可以和离，我依然会是顾家的大小姐，依然会是，谁也欺负不了我，谁也不能……”

她喃喃地说着话，手指更是紧紧地揪住了衣领，形容上慌乱无措，口中却还是死咬着牙一般，只不过这般拼尽力气说出来的话，也不过轻淡至极，甚至毫无底气地漂在空气中。

和离？顾小柒缓缓地笑了起来，顾瑞会肯么？还是成王府会肯？即便她真的和离了，顾家又真的能如她所说容纳她吗？

一个做尽丑事辱了家门的女子，即便眼下的社会对女子不甚严苛，她难道就能安然无恙地在顾家度过后半辈子吗？

她眸中忽然闪过一丝怜悯来，“大姐姐想必之前没有想过，早在你害死了四姐姐的时候，这一切的事情都已经为你铺开了，这便是你的果，你要好生尝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