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匆忙间自已贴上去的(2 / 2)
在脸上的一片红黄墨绿之中,一块渗着血的肉色绷带,莫名地就带出了些惨然的味道。
沈又夏都不知道自已是如何走到近前的,只是潜意识的,她就想要帮他清洗干净,这个人一向是爱干净的。
她见了他那么多次,即便是急训过后,也不见他邋遢,哪怕身上的作训服已经跟泥土一个颜色了,他的脸上也永远是干干净净的。
就算是抹了迷彩的涂料,她也没见过他的油彩花成这样,别人都糊成了一团了,他却总像是刚刚才画上去。
更别说他特意来见自已的时候,军服永远是熨帖笔挺的,让人一看见,就会油然生出一种对军人的崇敬。
伸手拿过一管备用的凡士林,她还真不知道战士们平时卸油彩用的是什么,但现在她的手边只有这个。
一个护士看到沈又夏拿了药品盘里的东西,刚想要张嘴提醒她,手术用的药品不可以乱动,沈又夏就报了一声,“凡士林。”
这是手术中的常识,每用到一样东西,都要报备一声,一边有护士会把用到的器械或者药品记录在案,以备过后查询。
她没想到沈又夏会报备这一声,倒是弄得她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提醒了,那边沈又夏却又在接着报备,“棉球两个,酒精棉签五支。”
记数的护士正忙着,也分不清这声音是谁发出来的,已经下笔把沈又夏报备的物品记了下来。
那个想要开口的护士到底是闭上了嘴,手术还在紧张地继续,也没人顾得上沈又夏在干嘛了。
只要她不给手术添乱,大家只当她不存在,毕竟这位是赵院长亲自开口留下来的人。
这台手术可是赵院长在亲手操刀呢,他都没有开口说不行,别人也就都当沈又夏是个隐形人,没人再理她了。
沈又夏用干爽的棉球蘸上凡士林,快速地帮他把脸上的油彩擦掉,油彩擦得差不多了,渐渐地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他可真英俊,瞧这高高的鼻梁、浓黑的眉毛、薄且锋利的嘴唇,如果不是闭着眼睛,长长睫毛下的大眼睛,应该会更好看吧。
只是那惨白的面色,以及失了血色的嘴唇,让沈又夏的眼里又涌上泪来,这个男人到底流了多少的血啊。
想归想,沈又夏的手上却是没有半点的停顿,事情一旦上了手,她就越做越熟练了,越做越顺手了。
刚刚那点手麻脚麻头又晕的感觉,全都因为专注而消散得无影无踪,很快的,脸上的油彩就被她全部清理干净了。
沈又夏又小心地揭开了他额角的那块紧急医用绷带,这块绷带明显是战时急用的,像一个大大的创可贴。
应该是战士们上战场时,自已随身携带的那种急救用胶质绷带,正常在医院里抢救伤患,很少会用到这种不透气的东西,对伤口的恢复没好处。
看着手上揭下来的绷带里,连一点药粉、药膏的痕迹都没有,沈又夏又是一阵心酸和难过,这显然是匆忙间自已贴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