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风云骤起(2 / 2)
沈从安低眉顺眼的说着公主息怒,却丝毫不动。依旧将楚铮护的严严实实。
楚娆打不到楚铮,怒急之下,嚎叫道:“狗奴才,瞎了你的狗眼!为了这么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杂种,跟我作对!来人,给我拖下去杖毙!”
众人听得悚然忙劝道:“公主慎言!慎言!”
楚铮立在影影绰绰的人群之中,一双凤目中森然尽显。生在后宫的皇子,甫一出生,便有玉牒记载其身份。而他生在宫外,母亲并非宫妃,出生之时亦无玉牒记载。虽为成帝所喜爱,血统却屡遭诟病。虽后来补了玉牒,却终归不够名正言顺。是以,他最忌他人提起此事。
楚娆虽知自己失言,却不肯认错。她正欲强辩,冷不丁对上楚铮那双爬满冰霜的眸子。她脊背一凉,磕磕绊绊的道:“你连母妃都没有,谁知道是不是父皇的儿子。”
月影斜,冷风乍起。璟瑄殿门前,灯火通明如白昼。楚铮绕过众人,走到楚娆跟前,俯身,低声道:“我是不是皇子这事,咱们一同去问问父皇可好?”
他语气风轻云淡,仿若只是谈论一件寻常之事。然,皇子血统乃是皇家大事,一旦认定便不可被质疑。后宫虽素有言论,但也只是私下说说,不敢拿到明面上来。楚娆敢言,一是气急,一是欺他年幼。若真到了成帝跟前,她是断不敢说的。
她虽不敢,却不愿落人下风。于是,便梗着脖子,道:“去就去!”
楚铮作势,请她先行。楚娆踌躇半晌,不肯挪动。他伸手去捉她,她顺势将他狠狠向后一推,撂下句:“你敢动我!”便仓皇而逃了。全然不顾被自己推到进人群的他。
楚铮眼神微动,沈从安会意。当下便命人将他重重围住,大声呼喊道:“殿下,您伤到哪里了?快,快传太医!”
楚娆闻言,连回望都不敢,领着一众奴仆,灰溜溜的离开了璟瑄殿前。
待她逃的无影无踪了,楚铮才回了璟瑄殿。殿门一关,众人退下。沈从安伺候着他更衣脱靴,道:“殿下宽心。三公主素来口无遮拦,她的话,您万勿放在心上。”
楚铮道:“宽心?她影射我身世,我如何能宽的了心?”
沈从安理着他袍角道:“后宫本就是多事之地,殿下身份敏感,又得圣心,少不得要被架在火上烤上一烤。”他顿了顿,又道:“殿下睿智,这十年您示弱的恰如其分。怎得今儿个,我瞧着,像是想要发火呢?”
楚铮甩开沈从安,去了书案前。那书案上有一张未完的画像,是位戎装的将军。将军一身月白战甲,很是英姿飒爽。然而细细看来,身形竟像是女子。因未描画出眉眼,也不知画中之人是谁。他握了狼毫,添了几笔,道:“怒一次又何妨?左不过,我还是个孩子。”
沈从安笑道:“殿下说笑了。这深宫之中,哪有稚子?殿下蛰伏至今,断不会因为一两句闲言碎语起了怒意。恕奴才直言,可是因为秦家姑娘?”
楚铮闻言,将狼毫用力摔了出去。那狼毫在半空中翻了几滚,墨迹洋洋洒洒的落了一地。待其落地,他心中波澜也似乎是平息了。
他坐在书案前,复又执笔,继续描着那副画,道:“兼而有之。”
沈从屈身在地,收拾着墨迹,道:“秦家姑娘年岁尚轻,现在谈论亲事为时过早。倒是这宫中,风云已起,殿下,我们该好好盘算盘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