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欺君之罪(1 / 2)
七月初时,夏日正盛。御花园中,月色朦胧,暗香浮动。楚铮于水中亭上设了一席,以轻纱围之,其内有冰雕解暑,有各冰食,甜物,还有一壶玫瑰露。
外间,细雨缠绵,亭中凉意徐徐。楚铮半靠在软枕上,凤目中有柔情缱绻,有恨意浓浓。他擡起修长手指,叩了叩秦嫀身上的战甲,问:“爱卿一直穿着战甲,不累吗?”
秦嫀自然是累的,且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她正襟危坐在他一旁,恭敬回禀,道:“臣的官服还未做好,所以今日着战甲入宫,望陛下恕罪。”
楚铮缓缓靠近,唇流连在她耳侧,低沉道:“爱卿穿战甲的样子,孤很喜欢。”
秦嫀侧身避开,道:“若陛下肯赐常服一件,微臣感激不尽。”
楚铮指尖冷光闪过,秦嫀发带断裂,黑发四散,落于肩头。她唇瓣紧抿,示以不悦之意。他却好似没有看到一般,复又凑到她鬓间,道:“常服,好,孤依你。”
秦嫀道了句“谢陛下”就要去换常服。他却一把将她推搡的摔在了软枕之上。接着,玉色指尖落在月白战甲连接之处,只一弹指的功夫,战甲便被卸掉了,连个挣扎的时间都没有留与她。
他的身手,似乎又精进了。自上次交手至今,三年?还是五年?她已记不清楚了。
身上的袍子被打湿又暖干,狼狈的极,连带着气味也不甚美好。他却是没有嫌弃,垂首在她颈侧,浅浅嗅着那一丝混杂于其中的药香,心满意足。良久,他问:“山火点着时,秦爱卿人在哪里?”
秦嫀向后靠于软枕上,好叫自己显得轻松一些,道:“臣在山上,在泉眼附近。山火烧起来时,我在泉眼下方挖了个洞,躲在里头,还挡了块石头。外间便跟个小瀑布一样,挡住了山火和尘埃。”
她说的风轻云淡,好似那个命悬一线的人不是她,那个伤了身子的人也不是她,那个至今还会偶犯旧伤的人更不是她。
楚铮听完,悄悄摸上了她的腕子。又是半晌的沉默,他问:“端木家那一棵千年的人参,味道如何?”
秦嫀记得自己似乎是用过一棵千年的辽东野山参,但不晓得是端木家的。她诚恳道:“不如何,十分难吃。施大小姐将那参磨成细粉,又是蒸又是煎的,苦的要死。”
楚铮身体一滞,随即将微颤的手指握入掌中。寻常病症吊命,百年人参已可,切片含服或煎水。若是用千年人参,且磨细粉增其药效,足可见当日情形多么危急,她却说的这样寡淡,是真的不在意,还是怕...怕自己会担心?
伸手拥她入怀,宛若握住了一件稀世珍宝。那一声“阿秦”似悲似叹,似喜似忧。无数次相像与她重逢的画面,从动容到疯狂最后平静,无人懂得这些年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煎熬。
如今,她终于回来了,却是换了身份。不过,这样也好,以后他就有了召她入宫的借口,便是不能相近,看一眼也是欢喜的。
理了理她鬓间湿发,他道:“漠北苦寒,我会另择他人镇守。你留在朝中,与我分忧吧。”
秦嫀回望入他双眸,其内有叫人贪恋的暖意,亦有不能抗拒的威严。她乖顺的点了点头,道:“听说我的新府邸已落成,改日请陛下喝酒,如何?”